威廉号外,一场生离死别正在上演。
“史东尼?”劳拉推了司徒南胳膊。
“什么?”司徒南转过头来,看见劳拉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些明了。
“告诉我,你会帮他们的,是吗?”
“等一下。”司徒南不置可否,选择权在码头那男人手里。
“不,没有时间了。你的同胞们都在催促那男人,他可能要走了!”劳拉不满地说道,撅起嘴皮,盯着司徒南。
“这是他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我们怎么去帮他们呢?”司徒南微微一笑,觉得劳拉着急的样子有趣。
“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不知道当一个女人离开她心爱的男人是多么无助,痛苦啊!”劳拉看着无动于衷的司徒南有些生气了,她不在理会司徒南,直接指着林一民道:“你去,我们不是要到中国去的吗?这里有免费船票!”
林一民犹豫了一下,看着司徒南。
“去吧去吧!”司徒南连忙摆手道。
看着林一民飞快消失的身影,司徒南心里笑了笑,还是嫩了点,沉不住气。
“好了,不要生气了!亲爱的!虽然你撅起嘴的样子很可爱,但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贤惠大方的妻子。”司徒南哄劳拉道。
他刚才只是觉得那人应该由他自己下决定,靠没人是靠不住的。自助者天助!世间不幸人太多,就算上帝也帮不过来。更何况,司徒南不是救世主呢。
司徒南没想到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招来劳拉的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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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原谅我——”戴传新操着结巴的法语,对着伊莲,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了,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伊莲的脸白了,心口像被大石击中,她紧紧地抱住戴传新,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别!别离开我!我需要你,戴,我不能没有你!”伊莲哀求道。
“但??????我要回家!”戴传新艰难地说道,不敢去触碰伊莲那哀伤的眼神。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德国反攻后,法国人顶不住了,便把华工营拉上去,戴传新也是因此负伤的。一个子弹击中他的胸口,倒下的那一刻,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家乡的一切。
戴传新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但他醒过来的第一眼,却看到了伊莲那关切的眼神。伊莲,一个新寡妇,失去丈夫后就参加了红十字会,做救死扶伤的工作。她救了戴传新。从此开始两人的交往。
“戴,留下来吧!我们过一段时间再回去好吗?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全部——”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伊莲美丽的脸庞外滑下,像散落在风中的断珠,人见犹怜。
回乡之路,遥隔万里。
按照法国政府规定,所有跟法国签订合同的中国劳工在战后可以选择留在法国,给及公民待遇。
戴传新知道:这次不走,此生可能再没机会了。想起出发前妈妈的脸,他犹豫的心又坚定起来了。
戴传新转过身去,正想迈步,手被人拉住了,但他没勇气回头,只是闭着眼睛,痛苦道:“伊莲,对不起了!忘了我吧!”
感觉伊莲没有放手,戴传新又道:“让我走吧!伊莲。”
戴传新又继续有力,但却挣不开背后那手,他只好转过身来,却看着张邦先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张先生,你——”戴传新疑惑地看着张邦先。
“阿新,先留下来吧!我有办法了。”张邦先兴奋地说道。
此时随着一声低沉的船笛,华工船已经起航了。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船影,戴传新茫然若失,全身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气,支持不住,就要瘫痪下来。
却被伊莲及时扶住,戴传新心里一阵轻松,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带雨梨花的脸。
看见戴传新留下来了,伊莲的脸终于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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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么回事?”戴传新看着笑得有些神秘的张邦先,有点搞不清头脑。
张邦先在华工营里威望很高,组织学习班,经常教华工识字,叫华工法语,帮不识字的工人写信回家。所以大家平时都叫他小老师。戴传新的法语就是从张邦先那里学来的。不然还不容易把到伊莲这个妹子呢。
“此时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收拾东西再说。”张邦先打断了戴传新的话,把他们带到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人面前。
“林先生,他们来了。”
张邦先对林一民道。
“阿新,这位是林一民先生,我们在旧金山曾经见过他的,还记得吗?你们的事还得靠林先生呢!”张邦先介绍道。正是林一民的出现,让他有信心挽留戴传新。
戴传新终于想起来了,在旧金山的时候,这个年轻的林先生给他们送了很多东西,所以不少工友提起这位林先生都竖起大拇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