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翻云覆雨,天雷勾动地火之后,三人在劳累中沉睡过去。
…………
远在长安的某座府邸内,一道身影踱步走来走去,十分不安,手心不断捉着,捏着,揉弄着,松开,又捏着,几次反复,不但没有舒缓心中的紧张,反而更加紧张。
终于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在他耳边唠叨了两句话之后,他脸色发白坐在了桌子上,阴沉着脸,手指哆着桌子,一次又一次,越发急促,呈现他内心不安静。
那个小厮看到老爷如此模yàng之后,一声不吭退了下去,那个人坐在那里很久,似乎一个时辰,又似乎是两个时辰,一直到他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茶水已经凉了,伫立那里。
“还是做了吗?哎!”
叹息声之后便是愤怒,狰狞脸色盯着外面:“他怎么会这么做,我不是说好了全力配合他吗?他竟然还要如此,这是要让那个人回来的节奏吗?”
“他回来之后,长安不得要乱了吗?”
“希望他待久一点,最后都不要回来了,不过,这不可能。”
“希望上miàn不要着急让他回来,不然,一切都白搭了的。”
自言自语中,天色已经晚了,他又坐在那里很久,然hòu离开,消失在大厅中,留下了没有了热气的水杯,桌子上沾染了水迹的茶壶,水迹从桌子上慢慢流到了边缘,然hòu滴落下来,发出嘀嗒嘀嗒声响。
…………
长安另一边,太子府邸上,李弘面色冰冷看着手上的一封书信,上miàn写着很简单的几个字“务必遵循命令,不得违背”,下面还有一个署名,很明显,明显得吓人。
李弘脸色越发阴沉,手用力,褶皱那封书信,浑然看不到有人走了进来,怔怔出神,好久,他才回神过来,看到身前的身影,抱歉一笑:“让您老见笑了。”
然hòu,不动声色收好了书信,身前的那个男子不算是老者,五十岁左右,看着不是很老,也不是很年轻,从他的身上看到一股风轻云淡的气息,让人十分舒服,郝处俊笑了笑:“没事,殿下身体要紧,不能动怒,以免动乱了身子。”
“我懂得,以后会注yì的。”
李弘很温和接受郝处俊的嘱咐,然hòu两人静静站着,坐着,你站着,我坐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沉默了,尴尬了。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郝处俊保持平淡,等待着李弘开口,李弘忍受不了了,斗不过他的忍耐力,承认失败,开口:“他们太过分了。”
“恩。”
他知道李弘说的是哪一件事情,无非就是李周的事情,他心中很赞成那样做,这样李周就不会那么快回来长安,对大家都好,他那个惹祸精,回来了肯定没有好事。
如今刚刚好,平静度过。
裴炎不动,武则天不动,李治也不动,高智周等人也不动,这片平静十分难得,他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片平静,越是平静,对殿下的好处越多,就越稳。
“你知道?”
“恩。”
轻轻的回答,不温不火,让李弘有气无处可发,这个郝处俊就是一堆滑泥,圆润滑爽,你说什么话,他都可以轻易卸掉,不会伤害到他。
正是他这种态度,让他身处高位如此之久,稳如泰山。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老臣为何要阻止他们?”
郝处俊回答了,李弘眉毛一挑,就要生qì,郝处俊继续道:“老夫又该如何阻止?殿下,七皇子殿下他待在庐陵很好,何必让他回来躺这趟浑水呢?你知道其中的危险,他还是待在庐陵较好。”
李弘无话可说了,找不到话语反驳,他内心深处是同意郝处俊的说法,只是过意不去,感觉对不住李周,对不住那里的百姓,让李周受苦了。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想要保护七皇子殿下,必须这么做。”
郝处俊抛下了一句话,行礼离开,李弘神色阴沉不定了,他说的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是很愧疚。
对不住了,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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