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的元霄节也过完了。
出于谨慎,玉狐并没有邀请李梦担任岳维汉的私人保健医生,她打算等马占魁从北平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对于马占魁的嗅觉,整个三十九集团军的高层都是非常信任的,川岛幽子够厉害吧,可她一眼就被马占魁给看穿了。
元霄节刚过,马占魁终于从北平回来了。
马占魁顾不上先回行动处,直接就来司令部了。
司令部会议室里,岳维汉亲自给马占魁奉上茶,笑问道:“占魁,怎么样?”
马占魁赶紧双手接过茶盅,恭敬地道:“总座,马汉三这小子算是给拿下了。”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对于马占魁在谍战方面的能耐,岳维汉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事实上,自从马占魁加入三十九集团军以来,也的确是立了不少大功,别的不说,上次提前识破曰军特种兵的行藏,就几乎挽救了整个集团军司令部。
“说起来也是侥幸。”马占魁却不敢贪功,如实说道,“要不是马汉三这小子已经暗中与曰本人有了勾结,要想拿下他还真是不容易。”
“你说啥?马汉三与曰本人勾结?”刘毅皱眉道,“那哪行?”
“是啊,这事可不成。”高树勋也道,“这样的人要是吸纳进了咱们的情报系统,万一他将咱们的情报泄露给曰本人咋办?”
马占魁却道:“只要马汉三帮咱搜集的情报都是可靠的,有价值的,那就足够了,至于他是否也在替渝城方面或者曰本方面搜集情报,那也无所谓了。”
“占魁说的对。”岳维汉道,“马汉三这样的人咱们必须得用!”
历史上,在敌后战场就有不少曰伪乡长、维持会长是双面间谍,甚至连山东安清道义会的大佬迟殿文也是同时脚踩好几条船,迟殿文在担任八路军游击队队长的同时,暗中也在替渝城方面搜集情报,另外明面上他还在替曰本人当差。
对于这样的人,你能武断地说他们是汉歼,然后加以清除吗?
当然不行,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历史时期,处于弱势的中华民族为了战胜实力明显强过自己的小曰本,就必须不择手段,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仅仅依靠纯结的民族主义情感,是绝对无法赢得残酷的敌后斗争的。
“总座,我觉得马汉三还是发展的。”马占魁又道,“道理很简单,他如果向我们提供假情报敷衍了事,我们大可以将他暗中投靠曰本人的事实透露给渝城方面,以马汉三与毛人凤之间的恩怨,一旦事情败露,下场可想而知。”
“嗯,这事你自己做决定,我只要情报!”岳维汉说此一顿,又道,“哦对了,你赶紧回行动处吧,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在,可把高敬武这小子给累坏了,据说这小子每天只能睡两小时不到,都已经瘦得快成皮包骨头了。”
马占魁当下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马占魁的身影远去,高树勋又道:“总座,我还是觉得欠妥……”
“好了,健候兄,这事就不提了,你觉得马占魁像是个吃亏的人吗?”
“倒也是。”高树勋当下也没什么话讲了,仔细想想,马占魁还真没吃过什么亏呢。
不过,就因为刚才那句话,岳维汉心里却对高树勋的感观稍稍有了改变,老实说,岳维汉此前对高树勋还真是不够地道,不过高树勋心里却毫无怨言,直到现在都还在时时处处为三十九集团军着想,没说的,是条真汉子,也是个真正的老兵!
想到这里,岳维汉心里不禁微微一动,当下问高树勋道:“健候兄,冀南各县的游击支队大多已经集结完成了,准备趁着冬闲季节练练兵,参谋长要抓各师、团的训练工作,暂时走不开,是不是你去主持一下局面?”
“呃……”高树勋闻言不禁一愣。
旁边的刘毅也略略有些惊疑地看了岳维汉一眼。
岳维汉微笑道:“健候员,你这个副总司令可不能只拿饷,不干活呀。”
“是,卑职一定认真抓好各县游击队的整训工作!”高树勋啪地立正,又微微有些激动地向岳维汉敬了记军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说起来,高树勋也算是个宿将了,他带兵打仗时,岳维汉还穿着开裆裤呢。
不过这会,高树勋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岳维汉的军令,主要是他已经闲太久了,他太想带兵了,以高树勋的老辣,自然知道冀南各县的游击队总有一天会被整编为正规师,岳维汉派他去主持整训工作,就意味着要让他兼任这个师的师长,高树勋能不高兴吗?
目送高树勋的身影远去,刘毅忽然回头向岳维汉道:“总座,看来你打算让高树勋当这个新编师的师长啊?”
“嗯。”岳维汉点了点头,道,“高树勋还是能打仗的,把他留在司令部,不让他去一线部队带兵,可惜了。”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而且他也是真心想留下来打鬼子的,要不然当初就和毕广恒他们一起回渝城了。”
…………三十九集团军行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