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火枪的少女屏息凝神，盯着风声传来的方向。
数个呼吸之后，一头纯黑色的狮鹫用羽翼划破山间薄雾，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这头狮鹫的翼展在十五英尺左右，比之前遇到的白狮鹫略有不如，可也属于成年狮鹫中的佼佼者。
和稀有、且代表着风魔法天赋的白色不同，黑色与棕色都是狮鹫的常见颜色——一头黑色的狮鹫很美观，也较为少见，但这并不代表着它们就有什么特殊能力。
“呼……”
深吸一口气，做好狩猎准备的少女沉着地举起火枪，用带有刻度的金属瞄准具套住了那头直直向她们飞来的目标。
因为体型上的巨大差距，即使是在恶魔化的情况下，程芸的力量也无足以和一头成年狮鹫正面硬碰硬。
但人之所和野兽有区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会使用工具。
一些致命的工具。
——砰！
一声枪响，血花飞溅。
梅改良过的压缩炼金炸药的性质和地球上的无烟火药有着很大区别：它的主要劣势在于成本高昂，但另一方面，其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又在一定程度弥补了这一缺点：即使发射它的火枪枪管并不如何精密，这些白色的小粉末也能将一枚金属弹丸的初速加速到800米每秒。
在枪声响起后的不到半秒，随着一声猛禽特有的尖啸，狮鹫的左前爪便被弹丸直接命中。
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让它瞬间失去了部分平衡，但在高度下降了十几米后，这头陷入暴怒的狮鹫还是调整好了飞行态势，继续冲着她们飞了过来。
“我就说了，这种东西适用于战争，而非冒险。”看着往火枪里装填第二发子弹的程芸，对技术进步没什么兴趣的莫莫卡摇摇脑袋，抽出法杖，指向了前方，“在这种属于冒险者的战斗力，最可靠的还是这个——”
这个——对一名学院派术士而言，还有什么能比他们自己所掌握的法术更可靠呢？
“升温，燃烧，斩击，爆裂……”
随着由几个古老单词组成的短促咒语从莫莫的卡口中念出，她最拿手的火焰弧刀在她的法杖尖端快速凝聚完成，然后随着她的动作挥斩而出，朝着狮鹫撞了过去。
火焰弧刀的形状有些类似于一把由元素组成的回旋镖。简单来说，在x轴上，它有着很宽的覆盖面积，但在z轴上，它的“厚度”却只有仅仅不到一米。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在进行空袭、或者和地面敌人战斗时，它是个很有效的群体攻击法术，可它却并不适合展开立体战斗。
见到向着自己袭来的火焰，狮鹫啸叫一声，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俯冲，就完全躲过了它。
“……？”
看着自己的法术被对方轻松闪过，莫莫卡好像也有些始料不及。
“呃……莫莫卡。”装填好子弹的程芸擦了把汗，“你之前是不是很少和会飞的敌人战斗？”
莫莫卡涨红了脸：“……才不是，我以前打起石像鬼来可都是一下一个。”
“可这次……”
敌手在前，程芸没来得及说下去，莫莫卡也没空懊恼。
在利用俯冲躲开魔法攻击之后，受伤的黑狮鹫在两人眼皮底下重新攀升了高度，并一举飞到了她们头顶上大概一百米的位置。
俯冲攻击是所有飞行生物最有效的攻击策略，这头野兽显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莫莫卡，拿着这个。我去天上对付它，你伺机攻击。”
将手里的火枪和弹药丢给莫莫卡，不想让狮鹫获得优势的程芸变回女妖形态，拍拍翅膀，振翅飞上了天空。
“……”
接过火枪的莫莫卡张嘴想要反对，可看着已经飞上天空的少女，她也只能叹了口气，用手中的火枪瞄准了天空。
午间的阳光有些刺眼，让矮人术士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过，即使视野被压缩到了近乎一线，她的视线中心也仍然牢牢锁定着天上的两个目标。
“来吧，我来陪你玩玩。”
在直面狮鹫之前，程芸的心里稍微有些忐忑。但上天之后，她的忐忑情绪反而被鹰身女妖本能拥有的战斗欲望所代替。
有着加速术的帮助，她在机动性上要远超狮鹫——仅仅只用了对方不到一半的时间，她便爬升到了比狮鹫还高出几十米的高度。
心智相当于人类五六岁小孩的狮鹫显然对此有些惊讶。仰起脖子，它看了看上面的鹰身女妖，又看了看下面的矮人，一时间没有决定要去攻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