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堡以北,威尔隆尼亚城。
南方的前线烽火如云、丢城失地,此时的威尔隆尼亚却仍是一派安宁气象。
不但安宁,城里的气氛甚至还有些喜庆:这段日子,正好是威尔隆尼亚领主女儿的生日。
这里的领主名叫科恩·盖斯特,他在瑟楠眼里只是个不入流的叛匪,可在萨文尼亚,却算得上是出生名门;数百年前,他的某个祖上跟着萨文尼亚大公叛出赤鸢王国,一路披荆斩棘,拿了不小功劳,他也因此获得了这块富得流油的封地。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没有他那能荫庇子孙的先祖的才能,可这份自诩的高傲,却让他对着自己的能力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自信。
早在几天之前,科恩·盖斯特就从新萨文尼亚来的狮鹫骑兵那里收到了望冬堡领主反叛的消息。萨文尼亚大公警告了他需要加强戒备,也让他小心南方的山路和海边。可对于这些告诫,他根本就不放在心里。
科恩·盖斯特心中有数:坠石要塞、松林堡扼守山路,固若金汤。而若是望冬堡叛军要绕整个大陆半圈走海路进攻,那更是天方夜谭。
在平时,科恩·盖斯特对大公的某些举措也颇有微词,但自以为赌对了继承人的他并不会像望冬堡领主一样,希求反叛。
在他眼里,那个望冬堡的老东西不过是个出身行伍的乡巴佬,和他这种功臣世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他根本未曾想到的是,在他自以为自己的防御天衣无缝的时候,法尔隆军队已经朝着威尔隆尼亚前进了半程,并拔除了他引以为傲的两处要塞,正准备对着威尔隆尼亚腹地亮刃进攻。
女儿生日的前后几天里,科恩·盖斯特整日里邀请城里的富户贵族,大排筵宴。喝醉酒后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又是如此。
至于那些多余的精力,则都被他发泄在了食物上,酒上,还有女人上,仿佛整场战争与他无关,也永远不会和他有关。
直到一个初冬的艳阳天,当他的情报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告诉他有陌生军队正在进攻威尔隆尼亚城以南的磐石堡的时候,他才仿佛大梦初醒一样,被从醉生梦死的享乐里一下捞回了现实。
“什么?你说敌人在攻打哪里?”
“磐石堡。”跑的太急的情报总管喘着粗气,毫无昨日晚宴上的那份优雅与从容。“有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正在进攻磐石堡。”
磐石堡——和它的名字一样。这座要塞坚固无比,也是从南方山路进入威尔隆尼亚腹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科恩·盖斯特在在那里常驻着三个军团,加上要塞本身的深沟高垒,就算面对数倍敌人的攻击,也应当万无一失。
他真正震惊的地方在于,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当他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时,情报总管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大人。但根据守军的报告,对方打的是赤鸢王国的旗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