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贫道的道场!”
秦桑来到山顶,徐徐飞到高空,环目四顾,看到一望无际的山川原野。
素女和朱雀正在青羊观闭关修行,有三位炼虚修士坐镇,又得到朱厌族的认可,在异人族也不算小部族了。
四座靖坛之主已有人选,除了原定的李玉斧、鲍喜和云心师太外,还有一位是各方势力共同推举出来的。
此人自号慎谦道人,乃是一名在天地变故后崛起的中州修士,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无论正邪皆能交好,和东海妖族、西土佛门也能攀上交情,是一名散修。
他从未加入过任何门派,不仅顺利度过历次劫难,且多次立功,屡屡凭借赏赐突破瓶颈,最终走到这一步,成为一靖之主,颇具传奇色采。
靖坛之下,各方都坛、分坛的官位正逐渐得到补充。
治坛一角有妖气环绕,乃是龙鲸奉命率领妖兵镇守此地。其余妖兵也都派往各地,守卫青羊治。
又有几泓带领巫族高手栽植蚩华树。
青羊治内,仙神人妖巫各居其位,一派朝气蓬勃,欣欣向荣之景。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符飞至,秦桑神识一扫,得知是少师到访。少师还在路上,提前向青羊观发了拜帖,李玉斧恰好在观中,收到拜帖,急忙向秦桑禀告。
“来得倒快!”
秦桑暗忖,少师比他预想中来得早一些。中间没有派其他信使来探他的口风,直接出动少师,可见司皇对这块蜃楼玨势在必得。
一步踏出,秦桑从治坛消失。
……
青羊观。
这一日,忽然山门大开、钟鼓齐鸣,是贵客登门才有的礼仪。
秦桑亲自出山相迎。山外,霓虹铺路,自西极而来,八匹天马拉着銮驾行在虹桥之上,眨眼间来至青羊观近前。
少师走出銮驾,含笑拱手:“老夫冒昧来访,打搅秦真人了。”
“少师大人登门,敝观蓬荜生辉!”
秦桑打了个稽首,侧身让开,请少师入山做客。
少师和秦桑并行,似乎已经忘了双方曾为敌对,语气亲切,“老夫姓祀,少师乃是司皇所赐,不过虚名耳。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老夫对秦真人敬佩万分,不知有没有资格让秦真人唤我一声祀道友?”
祀?
秦桑记得思渌说过,四大王族之一便有一家姓祀的,这个姓氏在司幽族并不多见。
少师难道出自王族,为何加入司皇麾下?
其中有什么隐情和恩怨,秦桑无意深究,从善如流,道了声:“贫道荣幸之至。”
少师开怀大笑。
看得出少师对那些繁琐礼节兴致缺缺,秦桑挥手屏退众人,邀请少师前往迎客峰。
大殿之中,仅有秦桑和少师二人,相对而坐。
少师向山外望了一眼,感慨道:“短短数十年,秦真人的道场又是一番崭新气象!”
“祀道友谬赞了,”秦桑道。
少师微微摇头,“老夫相信自己的灵觉,如果芦王现在兴兵来犯,老夫定会竭力劝阻他,也能让芦家逃过一劫!”
秦桑一笑置之,明知故问道:“祀道友不会是来悼念芦王的吧?”
“秦真人说笑了,老夫的意图岂能瞒得了秦真人,芦家的那枚蜃楼玨,应该还在秦真人手里吧?”少师索性开门见山。秦桑不否认,点头道:“即使拿去交易,贫道也会首先考虑实力最雄厚的皇族。这段时间,也有不少司幽族高手和思渌道友接触,都被挡了回去。”
少师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知秦真人有何打算?”
“祀道友此来,是受司皇之托?不知司皇许诺了什么条件?”秦桑不答,反问道。
秦桑问的非常直接,直接就要窥视对方的底线。
少师却不觉得是冒犯,双方都对彼此的意图心知肚明,单刀直入更好,便坦然道:“要看秦真人的意思,不外乎是丹药灵宝之类,抑或其他异宝,只要秦真人愿意交易,要求不会太超乎常理,我等都会尽力满足。”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非常宽松了,相当于让秦桑随便提要求。
皇族确实有这个底气,秦桑却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司皇似乎有些太迫切了。
假如司皇一直如此豪气,根本不在乎自己出价高低,早就应该将少师派来。拖延到现在,说明司皇的本意是想要拉扯一段时间,讨价还价的。
“圣地是不是要开启了?”秦桑忽然问道。
“秦真人果然机敏。”
少师一叹,心知瞒不过去,圣地关乎每个部族的利益,只要秦桑愿意查,肯定能查到。
司皇也没想到征兆来得这么快,陡然间紧迫起来,因为换取蜃楼玨之后,还要分析以前的主人留下的情报,辨别真伪、筛选机缘、谋划策略。
这些情报价值不菲,皇族对其他蜃楼玨早已垂涎三尺,可惜不能无缘无故抢夺,否则无法向圣地里的老祖宗交代。当年司皇阻止芦王赶尽杀绝,就是因为堰山思家的蜃楼玨下落不明。
“据传污浊之地隐约有征兆出现,尚待确认,但想必离大潮不远了。即便不是此次,也必是下一次落潮。”
污浊之气的大潮和小潮一样,都没有确切的时间,只能推断出一个大概的范围,小潮能差十几年,大潮差了几百年都正常。
一旦征兆出现,很快便会到来。
估计是因为尚未确认,元象族长并未传讯过来。如果下次落潮便是大潮,只剩几十年时间了。
秦桑之前听宁真人说在千年之内,还以为时间很充裕,不由庆幸自己先选择提升实力,能在下次落潮之前炼化困天金锁。少师异常坦诚。
秦桑意识到,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局面吗?
沉吟少许,秦桑看着少师道:“贫道并未受伤,也不缺灵宝。不过,耳闻圣地的种种传言,贫道虽是外族之人,仍不禁心向往之,对圣地充满好奇和期待……”
少师惊讶道:“秦真人是想?”
秦桑颔首。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