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膝盖跪在沙发上,目光好奇的往大厅望去,那有不少人伫立等待表演开始。
来这里的人,服饰有各自风格,几个人或聚集或分离,松松散散,各成团体。
不少人有在轻声或高声交谈,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目光都向着一处聚焦,那里是一架孤零零的三角纯白色钢琴。
随着一束光亮偏移,有一个秀气,面容上带着阳光笑容的大男孩出现在众人等待的注视中。
雪白西装仿若同这架钢琴融为一体,哪怕是坐在轮椅上,脸上昂扬的骄傲让他在这一瞬间,这样独特、这样唯一。
陈思思这样远远地望着林申,就像是看着一抹明亮的星星,这样明媚,这样引人瞩目,这样可望而不可即。
可不知为何,她一下子想起,两个人刚刚这样靠近时候,那双充满疲惫的眼眸,这一抹耀眼,成了孤独的记号。
搭在沙发椅背的双臂不禁抱住自己,陈思思轻轻叹气,感觉边上沙发有轻微晃动,她扭头去看。
凌浩明正起身,双手慢慢整理自己身上略微褶皱的西装,听到这声叹气,奇怪,“怎么?”
他抬眸顺着陈思思的目光看到那束光影下,白西装的男人,眉头微皱。
陈思思下巴搭在手肘上,“我感觉到很难过。”
凌浩明收回视线,“难过?”
陈思思,“他很累,但还是要到这聚光灯下面,表演。”
“明明看起来这么明艳的人,却让我看到树木燃尽后的灰烬,挣扎着闪烁最后一点火热……仿佛用手一握,就会在空气中飞舞四散,消失不见。”
“好假……不真实。”
她说着,张开小手,遮住从那处散过来的光。
凌浩明没有再看聚光灯下的林申,而是安安静静看着陈思思,看着那些四散的光亮在她面颊上忽明忽灭,那双大眼睛里亮着一些名为善意的光亮。
他双手插兜,语气清清淡淡说:“林申,并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从八岁就开始出演各种大型表演。”
“不负天才之名。”
“而且,他,林申已经是一名成年人,选择站在这台上,不管结果如何,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像你说的累了就该休息,或许休息对于他才是最大的折磨与痛苦。”
陈思思轻声到,“可……”
凌浩明语气突然冷下去,“思思,不要随意插手别人身上的因果。”
陈思思仰头看向他,看到那双黑眸里,是如同深渊一般瞧不见底的理智与冷漠。
她垂下眼,“那我……应该做什么?”
凌浩明轻轻叹气,“我的话只是建议,如果你要做什么都没事……”
迟疑片刻,很慢给她一句话,就像是承诺一般,“你一个小女孩能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我能给你托底。”
陈思思:“我不小,二十多岁了!”
凌浩明听着这话,笑笑,“嗯,好。”
他拍拍裤子,“走吗?”
陈思思:“啊?”
凌浩明:“我答应你大姐,送你回去。”
陈思思犹豫的看一眼大厅中间,那架三角钢琴,“要不,你先回去,我看一会儿,让司机来接我。”
边上沙发微沉,她扭头看到凌浩明又坐回原位,翘着二郎腿,随着腿上的肌肉线条,笔挺西装裤绷成一条线,脚下踩着的皮鞋泛着亮泽的光。
腰身板正,藏于暗影下的脸,神色淡漠。
他慢慢说:“好,我等你。”
陈思思:“……”
“你是不是回去要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