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上战场、只随军而行的景熠此刻站在高处,漠然看着两军交战的场面,眼底不见一点波澜。
身处开阳城的秦渊此刻不断探查姜迎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外头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去,姜迎双手发颤打开那封信,信上的字苍劲有力,写道:
吾妹姜迎,我与五哥在临战前留信一封,以防我们二人遭遇不测。
若我们身死,不知内情之人定会怪罪于你,但我们心知此事是即墨承骗了你,如今父皇驾崩,相信不会有人追究此事。
六哥知道,依你的脾气秉性,在得知即墨承骗你之时,定然不会再想与他纠缠,所以我们留下韩颂还有我们手下的死士,他们会护你周全。
你或许会认为我们如此做是想让你为我们或是北思报仇,但我们并无此意,我们希望你能远离这些纷争,不要回北思了,不做北思的公主,不做将军夫人,只做姜迎。
这是我们作为兄长,最后对你的补偿与歉意。
愿小迎儿余生顺遂,过往已逝。
祝好,勿念。
姜迎看完了信,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心口的钝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信的一角已经被泪水打湿。
房门被人推开,韩颂捂着手腕走了进来,见姜迎捏着信纸痛哭,一时之间也有几分哽咽。
姜迎深吸了两口气,压住心中酸楚,和韩颂一同走到门外。
院中横躺着七八具尸体,有些人身穿暗青色的衣衫,想必就是信中提到的死士,院中还活着的死士还有十一人。
这些人一早就埋伏在了宅子附近,这里到底是开阳城,不久前还是北思的领地,所以这些死士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若不是占了地利的优势,他们恐怕进不了这宅子半步。
道士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两个侍女也仰面躺倒在地,不知死活。
“走吧。”
韩颂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这种场景,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姜迎垂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腕骨似乎是被人掰断了,整只左手的弯曲程度显然异于常人。
韩颂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痛苦,捂着手腕就往外走。
姜迎从那些尸体的边上走过,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