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进来,看到自家即便虚弱,仍旧冰冷骇人的老板,赶紧低下头。
将资料,还有工作平板递过来,把公司这两天积压的事务,都汇报完,才压低声音道。
“先生夫人,那场车祸的调查结果还是一样的,那边说是意外……”
这话出口。
他以为沈饶会大发雷霆,毕竟这几年,老板的情绪越来越喜怒无常,更别说是关于沈家父母这种敏.感话题。
可这次没有打砸声,只有在文件上签字,缓慢而有力的沙沙声。
他谨慎抬眼。
沈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似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陈怀只好继续:“您让我查的组织,也没有收获,对方藏得很深,阻力也很大……”
一连两句没有好消息,连他自己都觉得汗流浃背,忙又掏出一叠资料。
“不过沈宬的资料查到了。”
沈宬的尸体,已经做过dNA确实是沈家的血脉。
沈饶拿过,随意翻了两页,上面是沈宬的生平,可以说是鲜血沥沥。
母亲早亡,父亲消失。
从南洋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步爬出来,可以说他是踏着无数的残肢断臂,人命血肉爬到帝都。
他的经历塑造了秉性,无视人伦,残暴血腥,视人如牲畜。
这种人如果真的杀了沈饶,掌握沈氏这个庞然大物,后果不堪设想。
沈饶将这些污眼的‘履历’丢到一边。
多少明白沈宬对他的怨恨了。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义务,为没见过面的二叔惹出的是非买单。
就算沈宬生于沈家,只要有沈饶在,他就不可能是继承人,只是人生比这好太多。
怪就要怪,他命不好,犯的错多过自己的悲惨。
陈怀等他看完,继续汇报。
“还有祁小姐,刚才已经到军区了。”
这个沈饶知道,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下一句,让他掀起黑沉的眸。
“跟着祁小姐不只有我们的人,对方在到达军区前离开,我们的人跟上他们,发现他们进了……”
沈饶的瞳孔放大,紧抿着唇,声线有些颤。
“你确定?”
“确定,他们进去后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陈怀郑重的点头。
“……”
沈饶沉默,周身的气压低冷。
好像一切疑点都隐隐有松动。
他沉下眸,声音恢复冰冷平稳。
“让他们回去跟着祁烟,其他的不要管。”
“是。”
陈怀明白老板的顾虑,低头退下。
病房再次寂静,他抚着剧烈起伏的心口,垂下眼睫,良久低低的笑起来。
笑的身子直颤,笑的眼尾猩红,笑的比哭还难看。
那是一种厌世的可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烟很快回来,沈饶觉得自己越来越脆弱了。
他好想哭,想抱着她哭。
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就好想她……
……
军区—档案室。
祁烟叼着便携手电筒,在繁杂的档案架上翻找。
手电的光照出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它们浮在整个空间,呛人的很,可见这里被封存了多久。
祁烟拍拍手上的灰尘,抬脚转向另一个架子,这里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