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能自己吃了。
她拿起勺子,“不能吃我喂你,张嘴。”
“……”
回应她的是默不作声的沈饶,还有死寂的气氛。
祁烟就这么保持着递粥的姿势,半个小时都没动一下,终于这场对峙在沈饶抬头时终结。
他偏开头,低哑道。
“我不吃。”
“不吃对身体不好,你的胃受不住。”
祁烟提醒道。
这话却惹的沈饶脸色一冷,嗤笑道。
“你这么关心小三的身体?怎么不去关心一下你的未婚夫?难道因为他不是你的任务目标吗?”
这是沈饶回来后,说的最长的话。
祁烟握着勺的手紧了下,又挂上亲切的笑。
“你先吃饭好吗?”
“松开我,你去锁你未婚夫啊,干嘛管我的死活?!”
“……你到底吃不吃?”
祁烟收回勺子,淡声问。
“我不吃,你去喂你未婚夫吧。”
沈饶冷笑。
“……”
祁烟扯唇笑了下,拿起粥碗试了试温度。
过了半个小时,已经刚好了。
确认完。
她直接掐起沈饶的下巴,硬生生把粥给他灌了下去,灌完后,还贴心的用纸巾给他擦拭嘴角。
“下次,不吃,我还这么喂你。”
赤裸裸的威胁。
沈饶呛的直咳嗽,脸脖涨红。
满是怨气的黑眸瞪着她,没几秒又敛下,缩在那不动,也不说话。
就这么过了近半个月。
沈饶没再跟祁烟说过一句话。
也不吃饭,也不动,每次都是她强制喂,拉着他活动肌肉。
除了洗澡和上厕所,几乎都要祁烟来。
看到其他护工会发疯砸东西,甚至可能会伤人。
只有祁烟在时他才是平静的,不过像个会呼吸的死人。
祁烟也不是没找人来看过他的情况,但沈饶拒绝一切治疗,药也不吃,咽下去就会催吐,都吐进马桶冲走。
幼时的阴影解锁,还有现在的打击加持下。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是顾砚最后告诉祁烟的话。
她沉思着回到别墅,刚放下东西,就听见一声破裂的巨响,将思绪瞬间抽回。
快步跑上楼,面前的一幕让她心脏骤停。
皎白的月色下,俊美的男人踩在玻璃的碎渣上,正拾起地上一块完整些的碎片正要往手腕上割。
锋利的碎片很快划裂他的手指,刺目的红,滴答,滴答……
祁烟倏地抓住他的手,颤着声。
“沈饶,松手。”
沈饶没听她的,握着玻璃的手更用力了,很快玻璃边缘就洇上血,他似感觉不到痛,冲祁烟苍白的笑。
“祁烟,我好累啊。”
“你又不愿意骗我,哄我,你又不让我死,我真要到极限了,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你松开手,出去关上门,别看好不好?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挺脏,挺难看的,我不想你看到。”
他缓缓的说着,很温柔,很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