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凝视着他含笑却悲惘的脸,心空了下。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将她笼罩,下拖,闷的窒息。
下一刻,她听自己说。
“对不起……我骗了你……”
声线是颤的,心也是颤的,连握他的手都在发颤。
玻璃碎片在不断往血肉里嵌。
她不敢乱动,怕引起他的剧烈反抗,伤的更重,只能用力攥着他的手腕,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未婚夫,我骗你的,我想让你放弃,好好生活。”
“我们先松开手好吗?别伤害自己……”
说着。
她还似怕沈饶不信,单膝跪到碎玻璃上,仰望着他,另一只手则紧紧拽住他的衣摆。
鲜血伤痕,窒息疼痛,是祁烟现在的所看所感。
她更希望沈饶恼羞成怒来报复她,而不是伤害自己,失去对生的渴望。
那么耀眼夺目,炳若日星的人,现在熄灭了,破碎的如地上的玻璃碴,怎么都拼不上。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所以祁烟妥协了。
彻底妥协了,她甚至以乞求的姿态望他,手指用力到泛白。
沈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她,持着那块染血的玻璃,僵硬的勾勾唇。
“祁烟,你现在才骗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没有必要了,你起来……起来,别这样……我今天不自杀就是了。”
说完。
他无奈的扔下玻璃片,清脆的玻璃,落到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反手拉起祁烟,检查她的膝盖没有被玻璃渣扎破后,便转身往回走。
不顾手上往下淌的鲜血,也没有任何表情。
祁烟愣了下,拉住他的手腕,急忙道。
“我没有骗你,先包扎……”
剩下的话,在看到沈饶沉默流泪的脸时,又卡在喉咙里,生涩如砂砾。
他的泪止不住,表情空洞,许久,才聚焦到祁烟身上。
“你怎么不早点骗骗我那?这很难吗?”
“是不是我死了,你会有麻烦,才骗我的?祁烟一次就够了,我受不了两次……”
“……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沈饶似听不进去,眉宇间染上疲惫。
泪还在流,冰冷湿咸。
“你出去吧,我今天不会再出事了,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
祁烟手松了下。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忽然一慌,又猛地抓住他的指节。
这是本能的动作,她做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沈饶皱着眉,刚想甩开她的手,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推倒在床上。
恍然间,熟悉的雪松气,侵略过来,勾着他所有感官。
祁烟压着他,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我说的是真的,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裴屿臣确实跟我有婚约……”
她话还没说完。
沈饶就冷笑着偏开脸,面色苍白,薄唇颤抖,声音却是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