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的眉头倏然间皱得很紧,唇边挂着不自然的笑意,淡淡地道:“大姐,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您应该去问问夫人的。事关重大,我实在是不好多什么。”
洛妧熙思忖片刻,站起身道:“萧叔叔,这件事我问过娘亲,娘亲却是闭口不言,如今您也三缄其口。作为爹的女儿,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你们都不告诉我,那就容得妧熙大胆猜测,爹在生前是宫中御医,却突然隐姓埋名去了远离京城的偏僻之地,应该是得罪了朝中权贵。可是御医是给宫中贵人诊病,又怎么会与淳于家结下如此深的仇恨,所以爹开罪的与可能是宫中极有权势之人,或者是牵扯在皇家隐秘之中。”
萧腾的神情变来变去,没想到洛妧熙在淳于家只是做个丫鬟,却如此聪慧,他有些震惊地道:“大姐聪明睿智,确实中了事情的要害。当年老爷因为探错病症,受到淑贵妃的责难,老爷隐姓埋名逃离皇宫,却没想到淑贵妃穷追不舍,竟然派淳于南翊杀了萧家二十七口。可是萧贵妃深居后宫,你娘亲就将所有仇恨都记在淳于南翊的头上。”
洛妧熙只觉得萧腾的解释有些不妥,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妥,这样的原因未免太过简单。“淑贵妃,也就是当今靖王爷的生母,她竟然如此毒辣,将人命视为草芥,淳于家是行事者,而她才是罪魁祸首。前番听娘亲劫夺朝廷的贡品,应该也是嫉恨淑贵妃的缘故。只是萧叔叔,这大仇想报,难比登天,最怕我们伤不到淑贵妃分毫,却会伤了青莲盟的心脉。如今娘亲因为淳于将军的事怪罪于我,还请萧叔叔劝解娘亲,让妧熙能够在她身边尽孝。”
萧腾微笑地头,“大姐深明事理,又有孝心,老爷在天有灵,定然会心里宽慰。”
萧腾来到白若瑶的房间,神色凝重地道:“夫人,妧熙是个好孩子,她对你十分关切,你对她如此冷淡难道不怕她起疑吗?她已经猜测到当年之事牵扯皇宫纷争,如果她有何三长两短,我们岂不是有负老爷重托?”
白若瑶明显一愣,追问道:“你什么?她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世?”
萧腾摇了摇头,“这到没有,我骗她是当年老爷给淑贵妃诊错病症,才会引来的杀身之祸。若是她日后问及夫人,我们可不能出不同的答案。其实妧熙这孩子很可怜的,她把夫人当做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夫人不能对她太过冷淡。”
白若瑶的唇边勾起冷冷的笑意,她神色黯然地道:“其实十年前,是我故意将她丢在京城的,没想到她福大命大,竟然被淳于澈捡走了。萧家遭到如此灾难,话回来却是因她而起,她可怜,也是她的命该如此。”
萧腾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惊慌失措地道:“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做,照顾好大姐是老爷生前的嘱托,您若真的在意老爷,就应该尊崇他的心意。当年之事,是后宫争斗的结果,十年前大姐还是个孩子呢?她有何错处,老爷在天有灵,若知道夫人如此行事,定然会心痛不已。”
提及萧紫玉,白若瑶像是被雷劈中了般,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失魂落魄地道:“你的意思是……老爷……老爷他会怪罪我,他会怪我这样对妧熙。或许你的有道理,她只是个孩子,当年的事情怎么也怪罪不到一个孩子身上。只是我心里好恨,淳于南翊的报应来得太快,他杀了我们全家之后不久就身亡了,淑贵妃那个贱人又深居后宫,难道我此生都不能为老爷报仇雪恨了吗?”
萧腾语重心长地道:“报仇的方式很多种,眼下淑贵妃与皇后不合,靖王爷与安王爷陷入皇位之争,不定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让淑贵妃得到应有的报应。”
晚膳过后,洛妧熙端着银耳莲子羹来到白若瑶的房间,“妧熙记得娘亲最爱喝银耳莲子羹,只是与娘亲分开的时候,我还年幼并不会做。如今妧熙已经学会了做这羹汤,娘亲尝尝。”
白若瑶看了那碗银耳莲子羹,淡淡地道:“其实我一都不爱喝这羹,尤其是莲子的苦味最让我受不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却总是做这羹汤,你知道为什么吗?”
洛妧熙低头沉思了会,倏然明白了娘亲的用意,“我记得爹生前总是莲子清心养目,可以做成做好的药膳,娘亲是思及爹,所以才会经常喝这汤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