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一路朝京郊开去。
京城很大很大，开到京郊一个多小时，这时候，太阳偏西，没了白天的燥热，微风吹来，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孤儿院门口。
这个孤儿院很小，一栋三层建筑，一个小小的足球场，一些孩子在欢腾。
燕肆年抬头看着孤儿院陈旧的牌子，缓声开口道：“这里是我失踪后，住了三四年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我多了一个新名字，嘟嘟。”
他话音一落，就闭上了眼睛。
他是个无趣的人，他不会哄人开心，但是嘟嘟会。
他把嘟嘟放出来了。
以前让嘟嘟出来，他会很痛苦，但现在两个人格融合的很好，就算嘟嘟出来了，他的感知也存在。
“姐姐！”
嘟嘟兴奋的嗓音响起。
没有了从前的软糯，多了一丝沉稳。
他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刚刚还老老实实放在裤兜里的手，立马抽出来，抱住了林清月的肩膀。
林清月的身体僵住。
她多久没看到嘟嘟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还以为嘟嘟已经彻底融合到了燕肆年的人格里。
毕竟，燕肆年有时候也会露出幼稚可笑的一面。
“姐姐，这里是我生活过的地方，我带你进去玩，特别好玩。”
嘟嘟牵着林清月的手冲进孤儿院。
应该是燕肆年打过招呼，门口的人没有拦着他们，他们一路冲到了足球场。
嘟嘟和孩子们一起踢足球，林清月坐在边上的草坪上看着，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天空，四处乱跑的孩子们，还有一个足球在眼前飞来飞去，她慢慢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嘴角也染上了笑容。
“嘟嘟，加油！”
她大声喊道。
嘟嘟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会加油的！”
他一个侧身，回旋踢，足球被踢到了网子里。
一群孩子不高兴了：“哼，你一个大人欺负我们孩子，不跟你玩了。”
嘟嘟十分委屈，“我哪里是大人了，我才五岁，我还没嫌你们欺负我呢。”
孩子们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一窝蜂全走了，他们去打篮球了。
嘟嘟委屈的走到林清月身边：“姐姐，他们欺负我，不跟我玩了。”
林清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手长脚长，回回都是你抢到球，你也不说让一下人家。”
“这是比赛，我让他们不就不公平了吗？”嘟嘟理直气壮，“走，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和其他小朋友吵架后，就会躲到那里去，那里是我的秘密花园。”
他牵着林清月的手，走到了楼栋的后面，这里有一个湖，还有一片竹林。
有一个位置，竹子弯下来，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密闭空间，这空间里，竟然还有一张长椅。
嘟嘟拉着林清月坐下来：“躲在这里，不管我怎么哭鼻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嘻嘻嘻。”
林清月扭头看着他：“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有人欺负你吗？”
“有人欺负我，我也会欺负回去，有时候是我把他们揍哭，有时候我被揍哭，被揍哭了就躲到这里来哭鼻子，姐姐，你别笑我是个好哭鬼呀，其实我就哭过四五次吧……”
他的眸子闪动着光。
竹林外面，夕阳晚霞落下，从细密的竹叶缝中落下来，落在了嘟嘟的眸底，也落在了林清月的眼睛里。
嘟嘟没再说话，他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
他吞了一下口水：“姐姐，我想亲一下你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