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徐兴夏是准备通过王启年的渠道销赃的。现在,以王启年的本事,当然不能销售这么多的赃物了。况且,王启年现在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随着时间的延续,徐兴夏手上的赃物,数量是越来越多了,种类也越来越多了。必须有一个相对庞大的销售网络,才能将大部分的赃物都销售出去。考虑到兑换物资的关系,这个销售网络的触角,最好是延伸到大明朝的各个角落。
徐兴夏考虑再三,认为只有林家才是最合适的。林家在全国范围内,都有一定的销售网络,以前走的又是庆王府的关系,肯定认识很多高层的权贵,又或者是各地的大户人家。徐兴夏拥有的这些赃物,都是一些价值很高的奇珍异宝,一般的老百姓,是绝对消费不起的,只有权贵富豪才有购买的实力。这一点很关键。
一般的商家,是根本接触不到上层的权贵富豪的。那些上层的权贵富豪,也不会从一般的商家手里购买物品。特别是那些贵重的物品。他们必须保证买到的东西,绝对是真货才行。只有非常信任的商家,又或者是非常有信誉的大商家,才能做到这一点。林家,刚好可以进入这个圈子里面。林家的信誉还是相当可靠的。
林夫人显然是个谨慎的人,对销赃的风险,有着清醒的认识。即使有白衣军在背后撑腰,万一销赃出现问题,对林家的打击也是很大的。这里面,涉及到声誉的问题。估计没有哪个商家,愿意被人指责成为销赃的黑手。有些事情只能在私底下进行,被曝光出来却是绝对不行的。人言可畏啊!
事实上,虽然大明朝所有的商家,都在背后悄悄的进行销赃活动,获取巨额的利润。赃物的销售利润,绝对是令人眼红的。一般来说,赃物的销售利润,基本上都是对半分的。除了玻璃等十分稀罕的货物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比赃物更加的吸引人?因此,谁也不会真的放弃这一门生意。但是,表面上,大家都在不断的洗白自己,以获得更加良好的声誉,同时挤压对手的生存空间。
林夫人有条不紊的说道:“委员长,我们林家,只能销售其中的一部分黑货。须知道,有些黑货,十分稀有,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原来的主人是谁。万一有人将它们指认出来,会有麻烦的。”
徐兴夏微笑着说道:“这没有关系。”
林夫人欲言又止。
徐兴夏坦然说道:“林夫人,你我利益与共,唇齿相依,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如果林家遇到麻烦,自己解决不了,可以跟我说,由白衣军出面解决。我相信,就算有部分的黑货,有人能指认出来,他们也不敢公开指认的。因为,你的后面,是我!是我徐兴夏!还有我的白衣军!”
这番话,徐兴夏的语调不是很高,语速也不是很快,却显得十分的霸道。这样的言语,让林夫人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自己是被教训了一样,又好像是自己这么一个大人,竟然要依靠这么一个年纪还不到弱冠的大孩子,脸上有点燥热的感觉。可是,有徐兴夏的这番话,她又不自觉的放心了不少,不需要过分担心什么了。
林家最缺乏的是什么?当然是强硬的手段。两个女人当家,能够有什么强硬的手段?如果有强硬的手段,林家也不需要迁徙到偏僻的宁夏镇来了。徐兴夏有什么?正好有最强硬的手段!或许别人不怕得罪林家,却害怕得罪徐兴夏!在林夫人的印象里,好像得罪徐兴夏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啊!死的死,逃的逃,都完蛋了!
微微顿了顿,徐兴夏又神秘兮兮的一笑,缓缓的说道:“如果白衣军的身份不适合解决,我还有锦衣卫的身份。”
林夫人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她的嘴角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丝古怪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的亲近。她是真的忍不住有点好笑。这个徐兴夏,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起锦衣卫的身份来。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反贼,朝廷根本不会承认他的锦衣卫身份吗?可是看徐兴夏的意思,似乎朝廷承不承认不要紧,只要他自己承认就行了。联想到他的霸道作风,林夫人就觉得头痛。真不知道,徐兴夏拿着锦衣卫的身份,又会搞出什么大事来。
真是该死啊,当初朝廷怎么会给他一个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这绝对是天大的失策啊!本来,锦衣卫校尉,在锦衣卫内部,根本就是脚底泥的存在。没事的时候,就是打下手的。有事的时候,就是做炮灰的。但是,如果这个校尉是徐兴夏的话,又有谁敢忽略他?说的不客气一点,就算徐兴夏自己也组织一个锦衣卫,对抗朝廷的锦衣卫,说不定也能半斤八两,分庭抗礼啊!
以白衣军的战斗力,以徐兴夏的姓格,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他首先考虑的,肯定是武力解决的方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手再说。如果他将人给抓来了,刀子架到脖子上了,再搬出来锦衣卫的身份,气势汹汹的处置对方,估计对方也只有服软的份。如果不服软,那就真的只有死了。这个世界上,好像左光斗这样不怕死的人,还真是不多。徐兴夏的霸道做法,完全行得通。
说到左光斗,林夫人更是心底下暗暗冒冷汗。左光斗现在的处境,一般的人绝对猜测不到。他不是被白衣军关押起来了,也不是被放走了,而是被一群的老百姓给带走了,美其名曰,是要进行劳动改造。老农们做什么,左光斗就做什么。老农们吃什么,左光斗就吃什么。其实就是变相的羁押左光斗,直到他屈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