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吴锡元依稀能看得出皇上的气色很不好。
他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赶紧问道:“皇上,您紧急将臣叫来,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景孝帝微微颔首,示意赵昌平扶他起来,赵昌平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身后,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才缓缓说道:“不错,朕叫你来,确实有一事。”
吴锡元抱拳道:“皇上您尽管吩咐就是。”
景孝帝冷哼一声,神色十分阴鹜,“你悄悄派人去将皇陵中的阮氏给迁走。”
吴锡元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次问道:“皇上您想要将娘娘迁往何处呢?”
“别叫她娘娘!咳咳咳……”皇上一生气,顿时咳嗽地就更厉害了。
吴锡元赶紧说道:“是,都是臣的错,皇上您莫要生气。”
赵昌平给他拍着背,良久他才重新平息了下来。
“随便迁哪儿,朕可不想百年后还要跟这个毒妇!埋在一起!”
吴锡元才刚刚将皇上安抚好,出了勤政殿,就又被皇后娘娘叫了过去。
从皇后娘娘的口中,吴锡元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三年前皇上便派人去调查阮贵妃生前,她在宫中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来,再加上她已经去世多年,还能留下来的线索就更少了。
皇上派人亲自去了阮素素的家乡,又走访了那些当初伺候过她的下人,一连追查了许久。
可算将她查了个清楚。
“当年阮素素跟皇上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便趁着这个机会给皇上下了舌叶草。后来几位皇子出生,她也都不动声色地种下草籽。这样无论哪个皇子登基,都将会是他们阮家的傀儡。只是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连她自己的儿子也逃不脱算计。”
皇后娘娘说完这些,叹了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如今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倒是皇上他自个儿被这事儿气得不轻,也是活该。”
整个大夏朝敢这么说皇上的,估计也唯有皇后娘娘了。
“臣方才从皇上宫里出来,瞧着皇上的气色不大好,恐怕还得靠皇后娘娘帮忙宽心了。”吴锡元说道。
皇后娘娘冷哼一声,“宽心?本宫可从来不会宽心,只会给人心口上捅刀子。若是本宫去了,只会惹得皇上更生气。”
“娘娘,您……”吴锡元也不知道该不该劝,皇上从前对皇后娘娘确实不好,可是他们两人这辈子都绑在一起了。
皇后娘娘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抬手打断了他,“你不必多说了,本宫心里有数呢。宫里那么多宫人妃子,犯不着本宫去。罢了,你退下吧。”
吴锡元应了一声是,退出了宫殿。
这时候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冯嬷嬷也拧着眉头开口说道:“娘娘,皇上如今想必已经知道娘娘您的好了,不若您还是去瞧瞧吧?”
皇后娘娘摇头,“不用,本宫一直都好,他现在知道有什么用?该造成的伤害已经造成了,破镜难重圆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
冯嬷嬷是心疼皇后娘娘的,“可是您真打算接下来都对皇上不管不问?”
皇后娘娘轻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们年纪都大了,也闹腾不起来了。往后余生,便跟如今这样,各安一隅,互不干扰,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