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严崇礼、大理寺卿袁哲、刑部侍郎常志。
三人俱是蓦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严崇礼失声可以理解,严松与周泰是一个绳子上蚂蚱,如果周泰轻判,那么大部分责任就得落在严松身上,顺带着也会将他给连累。
袁哲,大理寺卿,专职审案。他是新仇旧恨,如今卫樵又‘错’了,自然要站起来纠正。这不仅是本分职责,也是有着某种炫耀成分在内。
常志,刑部尚书,大案要案一般都是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会审,如今卫樵不按程序来就算了,而且还判的这么离谱?他如何能答应,这样乱来还要刑部会审干什么?
卫樵目光看向三人,点了点头,道:“严大人是罪犯亲属,应当回避。常大人不职判案,无权多说。袁大人,您说。”
严崇礼一听,嘴角微微一抽,眼神愤恨的扫了眼卫樵,有些不甘的退了回去。卫樵说的合情合理,这么多人在,又不能软硬兼施撒泼耍赖,只好坐了回去。
常志瞥了眼王元会,见他点头,也无声的坐了回去。
唯一站着的,便是大理寺卿袁哲了。
袁哲扫了眼其他两人,眉头微皱,旋即抬头看向卫樵,沉声道:“卫大人,你如此判,不符合大齐律例!”
袁哲说完,两边的人纷纷对视点头,不说袁哲,就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判罚完全是史无前例,无迹可寻的。
帷幔内的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卫樵,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皇后见皇帝始终不说话,瞥了眼周绮,便又低声道“皇上。”
周彦昭一愣,旋即目光转向一脸楚楚可怜的周绮,淡淡道:“你去吧。”
周绮一愣,俏脸愈发凄然,却硬是抿着嘴唇,欲说还休的退了出来。
皇后看着周绮有些楚楚可怜的背影,转向皇帝,疑惑道:“皇上,你这是?”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看着卫樵道:“不用管她,傅明正上的那几份奏折不少主意都是从他那来的,上面大部分都不错,不过还不够完善。想来,这小子一定是顾忌着什么,没有一下子全倒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的能耐到底有多少。”
皇后恍然,目光转向卫樵,神色也带着笑意道:“就冲他能让清宁倾心,我也觉得他不错。”
武清宁本来一直低头看着手札,俏脸抬起,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
皇帝看了她一眼,呵呵笑了起来。皇后拉着她的手,也轻轻的笑着。
而武徒,傅沥,傅明正,洛彤,郑王,王元会等这一刻都很好奇,卫樵会如何自圆其说。
卫樵余光淡淡的一扫众人,看着袁哲笑着道:“袁大人,请问一句,大理寺判案,是否都是依照大齐律例来的?”
袁哲当即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
卫樵紧接着追问道:“当真?”
袁哲一愣,随即有些迟疑着道:“大齐律例基本框架已经完善,有些疏漏难免,不过前例已有,自然根据前例来。”
卫樵淡淡一笑,道:“那大人说,周泰该如何判?”
袁哲张口道:“牢狱三……”刚说完三个字,袁哲猛然住口,差点上了卫樵的当。旋即暗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冷厉的看着卫樵,皱着眉头道:“此案是卫大人在审,本官却不便多说。”
“哦,”卫樵点头,又道:“那,敢问大人,周泰的前例是什么,下官依律判决就是。”
袁哲脸色有些阴鹜,卫樵紧追这个不放,显然是想拉他下水。余光在周围一扫,微微皱眉,压着心底的怒气,道:“此案有些许不同,还需卫大人自己辨别。”
卫樵微微皱,声音忽然放大,道:“那,袁大人刚才说的那么多,岂不是全部都是废话?”
卫樵话音一落,大堂里瞬间静寂。
袁哲脸色一僵,眼神里欲喷出火来,旋即心里暗暗恼怒。本来他认为卫樵是要借判周泰拉他下水,却没想到这里还挖了个坑等他!
袁哲宦海沉浮二十多年,要是耍起官场那一套自然是娴熟无比,却没想到卫樵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一边步步紧逼的看似要拉他下水,却早已经挖好坑等着他跳!不说他刚才因为担心涉入这个案子没有察觉卫樵的陷阱,即便察觉也是个两难的境地!
袁哲脸庞微微抽搐,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他也是一方大员,如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耍了,他眼角抽搐,心底的怒火直入喉咙,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住,格格响的不停!
“袁大人,事不过三,如果再有第三次,本官就直接将大人压下,追究你的扰乱公堂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