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愣住了。
根本没有想到的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去扒拉沈苍的手,手的主人纹丝不动,陆南咬牙,“死了是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警员看了眼只露出口鼻的美丽女子,彼此对视了眼。
想说什么,却被男人眼里的警告给阻止了。
陆南似乎觉察到些什么,脸往一侧转去,“沈苍,你给我放开,我有权利知道。”
沈苍直接对警察说:“去我书房,我太太需要休息。”
“我不想休息,我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陆南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打开他的手,视线渐渐清晰,还是那几个警察。
为首那个,正一脸严肃地但犹豫不决地看着她。
他身边跟着的警员,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没来得及放进去。
“麻烦让我确认下。”陆南出声,见他们迟疑,又去看沈苍,“叔叔,孟星羽是我的姨娘,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糊里糊涂地过日子。”
沈苍朝警察点了点头,他们把照片递过来。
一个巷子里,垃圾堆里,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女人。
这个女人,昨天,还在这个大厅里,摸着小腹,一脸坚定地跟她说要生下孩子。
她们几个,甚至计划好了怎么把这个孩子养大。
而照片里,她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又脏又臭的地方,小腹的部位,被人剖开。
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别说孩子,连肠子都被掏干净。
陆南死死盯着。
警察只递过去几秒钟,就要收回。
一双小手突然拿过这张照片,凑近,看的很仔细。
警察们,特别是女警察,愣住了。
这种照片,连他们这种在一线工作的人看了都要犯恶心,这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年纪也不大的女子,却毫无反应地把目光凝在上面。
沈苍看了陆南一眼,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紧,听她在边上问:“还有其他照片吗?”
“有是有,可是......”
“我要看,麻烦给我下。”
为首的警察递了个眼神过去,女警官从文件袋里拿出其他照片。
这些照片,无一例外,看了让人倒尽胃口,甚至,胆小的吓的直接扔了的都有。
陆南一张张看完,问:“是谁做的?”
为首的警官,“我们还在查,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接到环卫工人的报警电话,说在医院后门的垃圾堆里,发现一具被掏空肚子的女尸,调了医院的监控和看病记录,特意过来确认她的身份。”
警察走后,陆南的耳朵还是嗡嗡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沈苍把她带到里面。
刚刚还能平静看尸体照片的人,突然挣脱开他,朝浴室跑去。
沈苍追了过去,陆南趴在马桶边上,吐得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照片的影响,孕反程度很轻的人这回被折磨了一回,吐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肚子空空如,只剩胆子。
她浑身虚软,吐的鼻涕,眼泪水都一起出来。
沈苍给她擦脸,漱口,帮她换了件干净的睡裙,抱着人回到床上。
陆南力气被掏空般,靠在他身上。
男人眉头深锁,“还难不难受?”
“难受。”陆南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跟着眼眶一热,“心里难受。”
沈苍抱住她,陆南把脸埋入他的胸口,身子轻轻发颤。
沈苍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什么也没说。
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而陆南,在熟悉的怀抱里,渐渐缓了过来。
混沌的脑子也意识到,孟星羽被人杀了,孩子也被人取了,手段极其残忍。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明明昨天那条鲜活的生命还在眼前。
她闭上眼睛,还能看到孟星羽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
她眼底都是母性的光辉。
林竹也很兴奋。
她们三个,从被抢到陆家,在陆家待了十五年。
陆家一倒,一无所有。
现在,开始憧憬安排未来的日子。
一夜之间,化为虚无。
警察说,她去做产检。
陆南从沈苍怀里直起身子,“叔叔觉得谁跟孟星羽有这么大的仇恨。”
她脸色苍白,红润的唇上还是被牙齿重重咬出来的齿印,是拼命克制自己情绪的证明。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和孟星羽有仇,下手这么狠,是深仇,第二种,心理扭曲,极度冷血敏感,一点摩擦,上升到杀人的地步。”
陆南,“周沅的哥哥周沫还在牢里吗?”
沈苍把她按倒在床上,“这些是我要烦的事情,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
陆南根本毫无睡意,她刚刚很难过,吐过,身体极度的恶心过后,反而滋生出一股强大的韧劲,想要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底是谁这么狠,下这么大的狠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陆南就这么靠在床上,听沈苍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他挂下电话。
陆南马上追问:“经常怎么说。”
“周沫越狱了。”
周沅上学的时候就整天逃学,跟帮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
因为周母沉迷赌博的关系,他年纪轻轻也染上了赌瘾。
在地下赌场混迹了那么多年。
三教九流的都认识。
他越狱,其实不难。
甚至狱中,还有不少认识的混混。
警方已经在全城通缉。
在机场,动车站,汽车站,高速出路口蹲守。
只要在香城,人就能找到。
这么大的事情,周沅不可能不知道。
她马上停止休假,从某个小镇赶了回来,宋之问和她一起回的。
周母第一时间找上来。
“你哥哥就是好赌了些,让他去杀人他哪有这个胆子!”
“有没有要找到他再说,现在人都跑了,说空话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