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过后,沈黎竟然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全是宁斐的脸。天不亮就醒了,爬起来泡在浴缸里,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往脸上盖了张面膜,想昨晚的事情。蒋烨或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除却那一点,其他都很好。
心里无来由的烦躁,觉得自己又瞎想了。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宁斐那个性子,根本容不下自己和蒋烨来往。
靠在浴缸边缘,把自己埋在雪白的泡沫里,随手点开个电视剧,男主角一张脸萌帅萌帅的,正在课堂上当众虐女主呢,对女主的报告一通批评,顺便给了个零分。沈黎看的想笑,不知道蒋烨蒋烨某天看到自己的报告,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电话响的时候,沈黎正看得来劲呢,连看谁的电话都没看,随手就接了起来。
“我是沈黎,哪位?”
“昨晚约会开心吗?”是宁斐。
沈黎关了掉电视的声音,转了个身,趴在浴缸边缘“开心,从没有过那么开心的时候”
宁斐的声音很平静,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我要求你,不能再见他”
沈黎其实也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宁斐在自己身边放的人不少。昨天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家,已经算出乎意料了。今天打电话来,也在预料之中“永远不拒绝你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这个要求与沈家产业无关。我记得”她回答。
“恨我吗?”宁斐问她。
沈黎这会儿泡的很舒服,人像在云朵里,脚丫随意的拨玩儿着水“也不是恨了一天两天了。习惯了。”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宁斐的声调有一丝低沉。
沈黎觉得可笑,直接笑出声音“他说他爱我,你也说一句来听听”
半刻沉默过后,宁斐开口“我买了一栋漂亮的房子,会让你像公主一样住在里面。还有很多漂亮衣服和首饰,都是你的尺寸。我不太会做饭,但是我会学。我没讲过课,但是我愿意尝试。沈黎,我爱你”
沈黎的笑容僵在唇边,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她完全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新的陷阱吗?你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我没有”宁斐的声音沙沙的,带了一丝粗粝。
“一点也不好玩儿,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沈黎两只手才勉强握紧了手机,不至于掉进浴缸里。
“我知道你不相信。”宁斐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低落“我下周二回去,我会带你去看”
“宁斐,你别这样。没意思。”沈黎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
“沈黎,等着我”他对她说。
沈黎的电话终于拿不住,掉在浴缸里,直接报销掉了。她从浴缸里捞出手机,远远的扔开。把电视声音放到最大,然后在恒温浴缸里泡了整整一个上午。
下午坐车去公司时,宁斐的声音还在耳边。她觉得很好听,但是却真的不敢信,也不能信了。
进了会议室,看谈判进度。才发现,现在这个阶段,可能已经算不上谈判了,利益分成的问题,宁斐发了话,按照沈黎要求,要多少给多少。
沈黎坐在桌前,看着对应位置上空了的座位,手指轻轻叩着咖啡杯,忽然有些后悔,只要了六成,也许一开口就应该要七成甚至八成。
双方队员正在一条条的细抠条款,沈黎扫了一眼,几百条,又瞄了一眼会议室的时钟,这都三个小时了,连十条还没过呢。
她一转身,出了会议室。上午的工作一点没做,四个助理跟大神似的,直挺挺的站在自己办公室里,个个手上一沓的文件。
沈黎抿着咖啡,一个个的听,直接听到了晚上八点。最近因为跟宁氏的谈判一直胶着,很多事务的审批速度都不比以往。终于在今天利益分成达成一致后,才缓慢的往前推动了一些。
她此刻想着这个项目,或许真的给沈家带来一个新的利益点,甚至新的关系网。可是这也终归是靠着别人,一旦翻脸,损失恐怕也无法估计。
熬到十二点,她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还是小九把她抱进的休息室,晚饭也没吃,倒是那碗粥顶了一夜。
宁斐周二回来的时候,沈黎刚从医院打了针出来。因为和卓曦任蕾商量了,冷冻卵子,所以今天是打的第二针激素。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反应,自从打针之后,沈黎一直食欲不振,精神也不太好。她躺在床上琢磨宁斐当时用的什么药物,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不像现在,胸口总像压着东西,一直憋闷的厉害。
“喝点水”宁斐低沉沉的声音在耳朵边响起。
沈黎才想到,今天好像已经是周二了,最近几天因为审批进度加快,忙的天昏地暗,连周几都忘了。
宁斐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搂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把水杯凑到她唇边。
沈黎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推开了,示意不想再喝。
他放下水杯,但没放开沈黎“我已经打过针了,为什么还去?”
沈黎知道瞒不过他,他的人现在除了睡觉不跟着,其他时间跟的紧的很“我怕自己出什么意外,来不及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