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狂生嘛,放荡不羁也很正常。”韩瑞笑道。
嘻嘻,俏丽婢女笑了下,眼眸左右盼望,秀眉蹙了起来,这么久了,人居然还没到,可见其诚意如何。
韩瑞好奇问道:“你也是在等人么?”
“没错。”俏丽婢女应声,随口道:“你们扬州,有什么好的?”
呃,这样问,分明是觉得扬州不怎么样,韩瑞抹了把汗,毫不犹豫说道:“扬州胜景如林,但我认为以月色最美,素不闻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天下三分……哼,好大的口气,可惜从未听说过。”
傲慢的声音传来,韩瑞抬头望去,却见旁边走个冠服青年,头发束着小小金冠,横插一枚镶金绿玉钗,腰系犀角玉带,华贵之气逼人,生得剑眉星目、神气疏朗,相貌颇为英俊,不过态度却极为倨傲,让人很不舒服。
而且,锦衣冠服,只有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穿的,平时着常服即可,这人的装束太过正式,以现代的话,就是爱现,别说韩瑞看不过眼,就是俏丽婢女,也情不自禁皱眉,斥声似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流萤,你家小姐呢。”冠服青年问道,有几分颐指气使。
俏丽婢女,也就是流萤小姑娘并不卖账,皱着琼鼻,毫不客气道:“你是谁呀,为什么告诉你。”
你……怒气闪过,冠服青年陪了张笑脸,和声道:“流萤,莫要说笑了,快些告诉我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肯定对我有所误会,我要当面向她解释。”
“活该。”流萤愤然道。
突然欺身上前,揪住流萤的手腕,冠服青年表情暴躁,吼声道:“说,她在哪。”
“就是不告诉你,放开……”流萤纤手挣扎起来,俏丽的小脸浮现几分慌乱,但是更多的是倔强,毫不屈服。
冠服青年怒气膨胀,英俊的脸面差点扭曲起来,就要有所动作,只见一只手搭了过来,在他的手掌虎口处捏了把,吃痛之下,冠服青年闷声松手。
“我说兄台,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种事情,好像不怎么光彩吧。”韩瑞皱眉说道。
眉头一皱,放眼打量,微微仰首,冠服青年不屑道:“你就是那个从扬州来,不知死活的乡下小子。”
不管什么意思,反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人看了就不爽,暗哼了声,韩瑞没有理会,侧身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流萤微微摇头,轻声道:“别管他,你先走吧。”
“好,一起走。”韩瑞点头说道,也不愿意无故招惹麻烦,心里却有点奇怪,看情形,郑家娘子,多半是爽约了。
“不许走。”冠服青年伸手拦路,眼睛透出两分颠狂,怒声道:“流萤,不准你带他去见她,她是我的,我的……”
精神有问题?韩瑞猜测,探问似的望了眼流萤。
“他真疯了。”纵然胆量十足,但是这个时候,流萤难免有几分怯意。
“疯?谁说我是疯子,谁!”冠服青年高喊,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那个模样,如同野兽,随时会扑过来。
“跑……”对望了眼,两人十分有默契,转身撒腿就跑。
“不准走,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狂叫中,似乎带着一丝悲求,随风呼呼掠过,韩瑞自然忽略过去。
在曲江园林,拐弯抹角转了几圈,回头观望,见到冠服青年并没有追上来,两人气喘吁吁止声,相视而笑。
“那个……谢谢了。”流萤眸光顾盼,忽然之间,有抹嫣红渐渐浸染玉颈,益发显得肌肤嫩如脂玉。
“举手之劳而已。”韩瑞谦逊道,说来还是要谢谢流萤,这么折腾了下,心中的阴霾好像也消散不少。
“那么……你可以松手了。”流萤笑盈盈说道。
啊,韩瑞这才意识到,适才跑路的时候,握住了人家小姑娘纤纤细手,柔若柳絮,嫩腻娇嫩,真有点不舍得放开。
手掌撑开,韩瑞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俊逸的脸庞浮现淡淡红晕,此强彼弱,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见到这个情形,流萤反而畅笑起来,纤弱的小手理了下云鬓,甜声道:“哎,胆气不错嘛,就是勇武不足,未打先撤。”
“只是担心误伤了你。”韩瑞辩解,在小姑娘清澈的眸瞳中,只得叹气承认道:“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然,弘文馆十八学士,文可治国安邦,武能随军征战,哪位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至于你嘛。”流萤笑嘻嘻道:“别的不成,不是会写诗么。”
受伤的心灵有点安慰,突然醒悟,韩瑞惊讶道:“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