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牵线,韩瑞自然清楚,乌萨尔是经营什么生意的,说得好听点,可以称为中介商,不好听的,就是奴隶贩子,这个时候,西域三十六国,战争频烦,动辄就有灭国之战,非常激烈,错句套话,各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是夸大其词。
与中原差不多,战乱了,活不下去,自然发生卖儿卖女的情况,起码有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只不过西域的市场有限,赚头不多,正好大唐灭了东突厥,勉强打通了丝绸之路,三四年时间,足够那些大奴隶商人了解中原的变化,商机无限呀。
恰巧,乌萨尔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心狠咬牙,准备到中原闯荡,自告奋勇,当起了开路先锋,打算在长安,建立个前哨站,然后通知西域商人直接运奴隶过来贩卖,不用经转几手,利益更加可观。
古代,没有任何人权可言,奴隶贸易更是非常合法的行为,韩瑞又不是善心暴涨的圣徒,在这个以人当物的时代,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看不过眼,那么早就崩溃了,毕竟他家里的仆役、婢女,全部都是奴隶,合法的财产,天天面对,如果授受不了,干脆自杀算了,免得心有负罪,寝食不安。
至于解放奴隶,那更是个笑话,普通百姓,视妻儿子女为财物,可以转让买卖,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利,就是和天下人作对,谁会响应支持,恐怕解放成功了,那些由奴隶转变成为平民的百姓,立即掉转枪头,把你干掉。
这就是现实,韩瑞非常理智,不会触动雷区,自寻死路,当然也谈不上推波助澜,毕竟有市场需求,即使没有韩瑞牵线,乌萨尔迟早会找到门路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或许那些奴隶,巴不得来到中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当然,这也是披在罪恶上的虚伪慈善之语,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过错,难得糊涂,韩瑞就是这样,比如即使知道,萧晔算计自己的事情,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放弃追查。
韩瑞失神沉思,乌萨尔的管家已经说完了,见他没有动静,心有疑虑,眼神飘浮,惴惴不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主人肯定责怪。
郑淖约在旁边提醒道:“夫君,你怎么看?”
“嗯……哦。”韩瑞回神,笑了笑,随意说道:“反正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了,要,就留下来,不要,就打发回去。”
不是善嫉的姓子,沉吟了下,郑淖约拿出了大妇的风范,淡然说道:“既然是乌先生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她们又能歌善舞……应该能够派得上用场,起码以后家里来了贵宾,不用到外面请乐伎。”
“行。”韩瑞惜墨如金,微笑说道:“乌管家,回去,代我谢谢乌萨尔兄。”
“是是是……”乌萨尔的管家连忙点头,随之告辞,回去复命。
“夫君,人这么多,全部当舞姬有些浪费了,要不要安排两个随身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韩瑞立即拒绝,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唉,女人,尽管清楚男人多半是言不由衷,不过郑淖约依然满意微笑,秀目弯成了半月,笑盈盈的吩咐婢女,带着十二个异族美人下去,计划着找几个婆子,培训一段时间,合格了,才安排表演事宜。
古代,大户人家府上,专门养有歌舞伎乐,以供客人取乐,根本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多则数百,少则十几,有是正常,没有反而令人奇怪,之前,郑淖约就寻思,买些幼童少女回来培养,而今有现成的,也算是良好的开端,以后慢慢完善吧。
解决了这事,郑淖约继续刚才打断的话题,轻声问道:“夫君,随军之事,你准备如何?”
“这个,我想听下其他人的意见,再作打算。”韩瑞说道,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郑淖约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是呀,夫君应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嗯,估计这两天就要出征了,事不宜迟,我去问下虞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风风火火的急切。
郑淖约起身相送,望着韩瑞车马消失在街巷,这才幽幽叹息,急步返回屋中,找流萤与画屏商议去了。
驾轻就熟来到虞世南宅第,也不需要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虞世南下班在家,与往常一样,在书房翻阅经书,或者兴致来了,写几幅字帖,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处理朝廷的政事。
古代官员,公事与私事,不会分得那么清楚的,觉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环扣着一环,密不可分,有着内在联系,可惜,韩瑞却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没有做到,面对虞世南的责问,韩瑞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惭愧说道:“虞公,小子一时冲动,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