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明空有些失望,却也不敢逆母亲之意,甜笑了下,雀跃两步,走到武士彠的旁边,娇声道:“阿爹,这么快就回去了?”
笑了笑,在武家兄弟的搀扶下,武士彠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身体不适,只能告辞,坏了诸位的酒兴,真是不好意思,曰后有暇,必然摆酒设宴谢罪。”
“武都督大病初愈,我们理解。”
“身体要紧,的确不能多饮,快些回去休养……”
在场的官吏士绅,自然不会反对,七嘴八舌的劝慰,纷纷起身相送,韩瑞也在其中,在上马车之时,武士彠突然回身说道:“天使是否也要回城?不如同行而去。”
“如此,就麻烦武都督了。”韩瑞笑道,不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轻轻拱手,上了马车,帘布落下,车夫扬鞭,马车悠悠而去,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渐行渐远。
宴会众人愣住了,面面相觑,宴会的主角都走了,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也不用明说,大家也相互告辞,慢慢的散去,结束了这场称不上完美的宴会。
马车宽敞舒适,车厢的四角,悬挂着香囊,芬兰的气息,似乎有解酒提神的作用,身在其中,韩瑞觉得自己身上的酣热感觉,慢慢的消散,撩开了车帘,一缕清凉的夜风吹拂进来,扑打脸面,冰冰凉凉的,感觉更加的舒畅。
武家兄弟,杨氏母女三人,不在这里,车厢之中,只有韩瑞与武士彠相对而坐,好像得到了吩咐,车夫驱车前行,返回都督府的时候,故意绕行,选择了条偏远的路线,速度十分缓慢,不过贵在平稳,人在车内,只是察觉到轻微的晃动。
车厢内的沉默,已经保持了良久,韩瑞与武士彠,一个透过车帘,欣赏夜景,一个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气氛显得颇为沉闷。
良久,武士彠睁开眼睛,在昏暗的车厢中,泛着熠熠光亮,声音平和,带着几分亲切道:“天使姓韩?很是面善。”
还来,烦不烦呀,韩瑞腹诽,注意到武士彠眼中似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微笑说道:“是呀,我也这样觉得,看武都督的模样,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韩天使也有这种感觉?”武士彠欣然说道:“如此说来,也是算是某种缘分,却不知道韩天使祖籍何处?”
韩瑞干脆说道:“扬州东郊……韩家村。”
“什么?”武士彠震惊,抓住韩瑞的手腕,激动的说道:“韩家村里,有个宗长,族里排行第九,名为韩诚,你可知道?”
“韩九……那是家父。”韩瑞十分配合,表情到位,是种介于惊讶与迷惑不解的神色,不过和武士彠相比,就显得有些稚嫩了。
“你…你…是九郎的儿子。”武士彠,脸上惊喜交集,仿佛难以置信的模样,紧抓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仔细打量韩瑞,目光掠过怀念、伤痛、欣慰之意,急切叫道:“你还记得我么,伍伯伯,伍信,小时候,经常给你买方酥的……”
什么经常,一点印象也没有,韩瑞嘀咕,也适当的露出追忆之色,慢慢的回想,刹那间恍然大悟,惊呼道:“伍伯伯,怎么是你……你是武都督!”
见到韩瑞想起自己,武士彠非常欣慰,十分高兴,又有些歉意说道:“贤侄见谅,当年与你父亲,结识于乡里,贫贱之交,方显真情,所以一直没有透露身份……”
“小侄明白。”韩瑞理解说道:“要是武都督透露身份,以先父的姓情,恐怕不敢亲近。”
“正是这个道理。”武士彠感叹说道:“我就是有这样的顾虑,所以迟迟不敢直言相告,直到听闻了九郎的死讯,这才后悔莫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