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码头,然后站立了半晌,等酒劲过去一点,他一薅袖子,冲向了人群。也许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也许是红了眼上了头,总之他根本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船长身边会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山般的男人。
等到其他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靠的很近了,那些人掏出枪的时候,他的身体逐渐消失,化作无数水滴向前喷射而去,然后停在了船长身边,重新凝聚成人形。
“船长,我的钱呢?”无视了周围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莫里斯·本奇提住船长的衣领,喷着满嘴酒气质问他。
“钱……什么钱。”船长懵了,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金……金并先生,救……救我。”
“金并?”莫里斯·本奇呼着酒气转过头去,不远处的小山般的男人只是摆了摆手,周围的人就收起了枪支。
“你就是拿了货不给钱的金并?”莫里斯·本奇重复了一遍,在船长恐惧的眼神中,他放开船长,冲向金并,身体立刻开始分解。
“砰——”
伴随着人体和集装箱金属碰撞的声音,莫里斯·本奇这次失败了,他的身体还没能完全分解成水元素,小山般的男人就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拿住扣在集装箱上。
强烈的疼痛也让莫里斯·本奇清醒了起来,他的脖子被紧紧捏住。虽然他可以变成水元素,但那是需要过程的,在这个时间段里,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能像捏死一只虫子一样捏死他。
“你……你。”莫里斯·本奇惊恐地睁大双眼,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如此轻易地压制住他。但他的目光越过金并看向船长,船长的眼中正闪烁着贪婪和庆幸的光芒,他无数次见过这种光芒,他也明白了其中代表的含义。
什么金并有了麻烦,就是船长想独吞货款找的托词罢了。
酒精再次携带着怒火冲上心头,不顾卡在他喉咙上的大手,他开始分解自己的身体,虽然他对于这偶然得来的能力十分恐惧且疏于练习,但只要一点时间,他就能杀死船长。
“金……金并先生?”船长惊恐地看着金并将手慢慢松开,莫里斯·本奇被从禁锢中解放了出来。
失去束缚的莫里斯·本奇没了顾忌,冲向了船长,不等船长掏出自己的手枪,他的身体一部分化成的水滴就高速发射了出去。
“啪嗒啪嗒。”高速运动的大片水珠瞬间洞穿了船长,一次不够再来一次,大片水珠折返回来,再次洞穿了船长。顷刻间,原本还站立着的完好的人,就像是被一千颗子弹射穿一样成了筛子。
“你……为什么?”莫里斯·本奇重新恢复人形,带着疑惑看向远处低头沉默不语的金并,后者脸上只有不知该说高深莫测还是说冷漠的表情。
“背叛手下的人和背叛头领的人一样,不值得留着。”金并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在诵述一段无关紧要的文字。
说罢,他招了招手,身后立刻有人将一个按钮和钥匙递给了莫里斯·本奇。
“他的船现在归你了。钱我确实打给他了,我和他是两清的,但你和他不是。”金并转过身子,让手下们将集装箱里的东西进行装运,“怎么处置这艘船是你的权力。”
“如果你想要像个人一样活着,欢迎来找我。”说罢,金并坐上了他的座驾,司机载着他扬长而去,只留下小弟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像个人一样活着。”莫里斯·本奇喃喃自语,看向手里的按钮和钥匙,他可以引爆这艘船结束这些恩恩怨怨,得到新生,也可以延续之前的船长的所作所为,继续在这狗屁世道苟延残喘。
第二天的天已经蒙蒙亮,小弟们早已将东西收拾一空全数离去,只留下莫里斯·本奇孤独地坐在集装箱上,凝视着停靠在码头边的货轮。
半晌之后,震天的爆炸声和火光惊醒了这座城市,也惊醒了一个迷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