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你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快说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在冒顿的认知里,中原有文化的人都是很奸诈的,最擅长使用奸计骗人,当年李牧就是用数年时间来装乌龟,最后却突然变成狼王,重创他们匈奴十万大军,连单于也差点死在赵国了。
如果不是当年的那一次惨败,匈奴实力会比现在强很多。
说到秦始皇,项梁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听说他最近得到了一种神药,吃了可长生不死,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长生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你们,不急于一时。”
“长生?真的假的?”
冒顿一脸惊奇,“此药从何而来,你如何知晓?”
“哪来什么长生,我猜他定是被哪个方术士蒙骗了。”项梁瞅了眼冒顿有些渴望的眼神,“你也想要?”
冒顿点了点头,项梁道,“日后我若有机会回中原,帮你找找,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此药十有八九是假的。”
冒顿道,“假的我也要瞧瞧,能骗过秦国皇帝,应当是味不错的药物。”
二人聊了个题外话,又回到刚才求援兵的问题上,虽然冒顿也觉得单于不会再给他兵马了,但他还是想试试,当日便派使者前往王庭去见头曼。
…………
冒顿使者离开当日,韩信也带着上郡的四万战兵出发了,这四万人之中有五千关中兵,一万郡县兵、五千戍卒、两千白翟兵,还有从修路民夫中挑选出的一万八善射弓手。
其中有八千骑兵,五千车兵,其他皆为弓箭手,还有负责后勤输送的四万民夫,总的加起来也有八万人马,这还不算北地郡的一万兵力。
秦始皇虽然不再往北增兵,但军需和粮草却一点也不吝啬给,这两个月里,又从内史往这里输送了一千辆战车和两千拉车的马匹及弓箭等其他物资,还有供八万人吃到明年开春的粮草。
因为这次作战以骑兵和车兵为主,军马在战时耗粮十分巨大,每匹马相当五个士兵的耗粮,而且都是精粮,吃得比人还好。
一万多匹战马,加拉辎重的驽马和其他牲畜,相当于六七万士兵,如果直道没有修好,这么多粮草和车辆,根本没办法从内史输送到上郡。
打战打的就是后勤,只要粮草问题解决了,此战已经成功一大半。
队伍从肤施出发,沿着上次韩信带人走过的路,横穿草原,向西抵达黄河东岸。
对匈奴的战争,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了,北地郡尉魏鹏和王离等人共同驱逐黄河以东的昫衍等部落,在靠近河水的岸边构筑了几座营垒,作为大军的基本盘。
除了这里,在二十里外的西套平原南部,秦和匈奴的交界处,秦军已越过河水,在那里建了一座军营。
这座营寨的主要任务是掩护主力过河,河面上准备了许多木筏和船只,北地郡的五千骑兵,一千辆战车基本都已经运抵对岸。
在这期间,冒顿曾派兵来过,试图把秦军赶回东岸,不过秦军在静止状态下的军阵就如龟壳一样坚固,冒顿的骑兵根本就破不了,反倒被军阵中的弓箭手射死了好些个骑士。
冒顿知道在静止的时候,自己的骑兵打不过秦国步兵,就放弃了驱赶,等待秦军主动出击。
十二月,黄河流经宁夏的这段也已经结冰了,不过得益于贺兰山对西北冷空气的阻挡,这里相对来说比同纬度其他地方温暖。
春秋战国到秦汉,整个中国都处在一个温暖期,南方的竹子长到了关中以北地区,淮河里有生活在热带地区的鳄鱼,长江流域还有大象出没。
所以这时候的冰面冻得并不十分结实,用棍子一敲就裂开,就别说走人骑马了。
“将军,这要再等上一个多月,战车战马应该能直接从冰面过去,能给咱们省下不少麻烦。”
韩信隔着大河遥望对岸,表情一如结了冰的河面一样平静无波,“我们省了麻烦,匈奴人便也多了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