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璃来说,每个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包括他自己。】
我将电话给到宋柏劳。
他诧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接了过去。
“是,我是宋柏劳。”电话那头韩音不知道与他说了什么,他起先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手指划拉着碗里剩余的一点酱料,放进口中轻吮,听到一半忽地眉间蹙起,脸色也变了,“你现在过来吧,见面细谈。”
片刻后,他按掉电话,将手机还给我。
“韩音说陈榛女儿遇袭这整件事完全是个阴谋,她知道是谁做的。”宋柏劳道。
“阴谋?”我有些震惊,“她说是谁?”
这件事闹得可不小,如果是阴谋,为的又是什么?针对陈家,或者……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骆青禾被砸鸡蛋的画面,觉得抓到了点什么。
难道是针对骆青禾的?
宋柏劳看了看窗外天色,沉声爆出两个字:“阮家。”
虽然并不出乎意料,但仍然叫人心惊。
阮家这手段也太龌龊了点,竟然拿无辜小姑娘下手。我知道政客心狠手辣是常态,但这已经不是心狠手辣,是下作了。
半个小时后,韩音到了。
她一进门看到我,先是微笑着和我打了招呼,转向宋柏劳时,立时有些拘谨,牢牢抓着包带的手显得十分紧张。
“宋先生,我带来了一些证据来证明我说的话……”
宋柏劳止住她的话头:“我们到书房再说。”
两人往楼上走去,走到半途宋柏劳突然毫无预兆停下来,转过了身。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命令道:“回房间躺着去,你别以为好一点就能不听医嘱。”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尴尬地挠了挠鼻尖:“知道了。”
两人消失在转角后,我招来九嫂,让她等会儿宋墨下课后记得把冰箱里的马卡龙拿出来给他吃,但叮嘱她不要给太多,这东西糖分多,吃多了容易晚饭吃不下。
九嫂应下后,我便上楼睡午觉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就感到身下床铺微动,背后拥上来一具温热的人体。
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我的颈后,气息全都吹拂在我的脖子上。
虽然还有点迷糊,但他一这个姿势我就觉得他要咬我,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可能感觉到我的紧绷,身后的人呼吸轻了轻,随后抬起头,没再继续挨着我。
“醒了吗?”
我没有回头:“嗯。”
“韩音已经走了。”宋柏劳道,“她给了我一块硬盘,里面有大量证据表明,陈榛女儿遇袭事件都是朱璃一手策划的。他为了阮家,也算手段用尽。”
我一听,转过身与他面对面:“韩音怎么会有这些?”
宋柏劳松了松对我的怀抱,一只手在被子外轻抚着我的腰侧一块,流连摩挲。
“其中一个犯事的beta是她朋友的儿子。她朋友一直觉得自己儿子不是那样激进的人,于是自己做了调查,结果在自家院子里找到了被埋起来的大量现金以及一块移动硬盘。对方可能也是想留一手,或者等着日后出狱再敲一笔吧。”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腰间的手静止下来,他脸上露出笑来,“好不容易抓住毒蛇的尾巴,当然是要把他拽起来狠狠砸向地面,弄死他啊。”
我哆嗦了下,这场蛇与伯劳鸟的较量,或许很快就能迎来结局。
“害怕了?”宋柏劳用指尖拨开我的额发,唇角的笑已经消失,换上一副不快的表情。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
“那你抖什么?”
我看着他:“有点冷。”
屋里全屋都有地暖,四季恒温,况且这会儿我们都在床上,说冷自然是托辞。宋柏劳盯着我片刻,没再问什么,替我拉了拉被子,收紧手臂重新将我搂进了怀里。
“再睡会儿吧。”他说。
这一觉直睡到晚饭前,九嫂来敲门我们才从睡梦中醒来。
下到餐厅时,宋霄已经回来了,在饭桌上给我们看了许多他今天拍的一些山中景色。
“我还在山上发现一座道观,里面就一个道士,非得拉着我给我算命……”
宋柏劳边吃饭便道:“那是夏维景,夏乔的叔叔。”
宋霄笑容一僵:“哦……怪不得他说我面善来着,以前大概在哪儿见过。”
不,有极大可能这是他的套路,维景道人对算命似乎颇有执念,逮着谁都说有缘。
我见气氛有些凝滞,忙道:“霄叔你拍得真好,我都不认识这是维景山了,看着就跟另一座山头似的。”
“人眼和镜头总是有区别的。山里冬天有些萧瑟,但是小动物还是很多的,你看我拍的这个……”
一说到摄影,宋霄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宋墨认真地在旁边听着,突然道:“明天我也想和爷爷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