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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

8个月前 作者: 春日负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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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的效果还不错,起码舆论开始扭转过来一些了,付行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公关的结果还是大众回过神来了,毕竟在这件关于付行云家庭的陈年旧事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人们倾向于体谅弱者。

章庭向付行云道歉了,恳切地请求付行云原谅她那天鲁莽的提问,并且邀请付行云再进行下一次直播采访,内容就是关于他在发布会说的事儿。

付行云没答应,但也没说死,只说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好,之后再说。

倒也不是因为他恨上了章庭,他没有。娱乐圈里谁也不是慈善家,无利不起早,他从直播间匆匆离开的视频点击率涨得飞起,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算是双赢。

做人嘛,只要你不把自己的痛处当回事,那就不再是痛处了,只是付行云目前还做不到,父母的事是一件,他对闻逝川的余情未了也是一件。

是的,当他回到了家里,坐在沙发上发呆,却开始无意识地搓起自己嘴唇的时候,他就恍然大悟了,他对闻逝川确实余情未了。他回到卧室,将被蹬到了地上的那床被子又捞回来,裹在身上,裹住脑袋,时隔多天,他试图嗅闻出闻逝川的味道。

付行云喜欢裸睡,他把居家服全部脱了,扔到一边,用赤裸的皮肤去摩挲触感良好的被面,他的嘴唇还在发烫,贴在微凉的手背上,很快手背也热起来了。

被子拱起一个小山包,窸窸窣窣。

付行云在回忆,他回忆的是他和闻逝川的一次,他最满意的一次,也是这几年里他回忆得最多的一次。回忆的次数太多了,导致里头的好些细节都有点亦真亦假,不知道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付行云自己在回忆中补上去的。

那是在凌晨,闻逝川通宵剪片子,付行云半夜醒来给他煮宵夜。他们住的地方条件很不好,地下一层整整一条走廊八个房间,共用一个走廊一个洗手间。凌晨到处都静悄悄的,付行云的宵夜刚煮好,关了火都还没来得及盛到碗里,闻逝川就完成了剪辑到厨房里从背后抱住他咬他的后脖子。

他们开始做,公共的厨房没有门,凌晨寂静的走廊,每一家的大门都紧闭,除了付行云压抑的呻吟就没有别的声音了。闻逝川伏在他身上,沉甸甸汗津津,沙哑着通宵后的声音,哄他:“叫出来。”

那天,闻逝川把他的几声呻吟用手机录了下来,将声音转换成声音波纹,纹在了右手手臂内侧。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付行云一见到那处纹身就脸红。

付行云闭着眼睛,放任自己沉湎在回忆里,当他浑身是汗地掀开被子大喘气的时候,他又在贤者时间里茫然起来了。他一跃而起,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将弄脏了的被子扔进洗衣机里,开车出门。

他去找孟清。

车才开出小区,他就发现后面有车在跟,大概率是记者,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也不在意。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郊外的别墅区,记者的车在门卫那儿被拦了,付行云开了进去。这里比起小区,更像一个大型疗养院,背靠青山,独栋的别墅和别墅之间隔老远,绿化覆盖率极高,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地方,付行云自己都不自觉放松了很多。

大门开了,付行云边进去边说:“是个好地方。”

孟清穿一件灰色的长针织外套,站在楼梯上等他。孟清看起来还是瘦,但精神状态比阎星驰葬礼上好多了,整个人神色都很平和。明明俩人只是一小段时间没见,但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导致付行云都有点儿恍如隔世。

“到外面坐坐。”孟清说。

孟清领着付行云到了别墅背面的院子里,那里有个玻璃花房,里面温度湿度都刚刚好,错季的花一起开放。孟清捧着一杯热茶,看着付行云,说道:“最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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