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上都是年轻人居多,实际上就是薛常耀为桐一月准备的相亲大会。
翁析匀要来这种地方找罪受,那可真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才行。
现在这舞池里就只有两对人在跳了,旁边很多围观的也在跟着扭摆着身子,但大家都想欣赏一下薛常耀女儿的风姿,所以很默契地不凑上去。
跳舞,也是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必修课,几乎人人都会,可是跳得好的也不多见。
乾昊这货的舞姿优雅,配上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在灯光下浑身散发着妖异迷人的气息,嘴角勾着的浅笑就像个漩涡,谁要是不小心都会陷进去。
而翁析匀跟乾昊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他显得更具有成熟魅力,高贵冷傲,沉静如深潭的眼眸盯着桐一月和乾昊,好像随时都会有两把利剑出鞘。
在跳舞的时候难免会因擦肩而过的一刻,在充满浪漫情调的音乐声中,翁析匀冷冷地说了句:“你以前不会跳舞,现在到是跳得很专业。”
这当然是指的桐一月了。
她笑容不变,美目流转出动人心魄的风韵:“谢谢夸奖。”
刚一说完,随着舞步又跳开了去,一会儿之后两对男女又凑到一块儿了,这次,是乾昊在对翁析匀说话:“想不到你会来……女伴很漂亮。”
翁析匀那犀利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乾昊一眼……他也不能顺着回应一句“你女伴也很美”。
那可是他老婆啊!虽然离婚了,可他心里依然是……
幸好这现场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翁析匀是桐一月的……前夫。
人们看到桐一月和乾昊那么般配,都觉得这可能就是薛常耀为女儿物色的未来老公吧。
薛常耀正在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他微微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眼里似乎有几分欣赏之意。
旁边的一个男子,是薛常耀的助理黄立炀,也是他的心腹,忍不住谄媚地笑着说:“您的眼光真不错,选来选去,还是乾昊最适合大小姐。”
“嗯……乾昊的家世背景,能力才干,还有年龄,外型,都很符合我选女婿的标准。最重要的是他跟我女儿本来就是好朋友,要发展起来会很快的,呵呵呵……”
“希望大小姐能尽快再婚,也了了您的一桩心愿。”
“没错,到时候一定婚礼可要好好筹划一下,哈哈哈……”
黄立炀一边奉承讨好着,一边又露出担忧的神色:“翁析匀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要搅事……”
薛常耀脸色蓦地一沉,随即又得意地说:“他搅事也没用,根据这段时间的监视和考验,我女儿的表现,我很满意,她是彻底跟过去斩断了,婚都离了,说明她真的不打算跟翁析匀纠缠下去。所以,翁析匀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女人一旦铁了心分开,没什么可以挽回的。”
“是是是,您太英明了……”
“……”
这二楼的动静,翁析匀是早就留意到的,就算听不见薛常耀在说什么,翁析匀也能从神态上猜测几分。
薛常耀那个老狐狸,最近一定是满心欢喜吧,捡到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还美貌聪慧,加上他还沉浸在为女儿安排婚事的喜悦里,他现在是不会太在意翁析匀了,这里是M国,不是国内,他能做的事很多,甚至不怕国内有人企图追捕他。
日子过得高兴了,薛常耀就懒得理会那么多,以前对翁析匀还很忌惮的,现在却不是了。
舞曲的风格又变,变成慢拍的情调舞曲,桐一月他们都停了下来,在一旁休息。
翁析匀的女伴dina也是有身份的人,是当地华裔中的一位名媛,中美混血儿的她,站在翁析匀身边,外型和气质上也都挺般配的……至少在外人眼中是这样。
她的父亲与翁析匀有商业来往,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今晚是第一次一起参加派对。
“Tomi,你尝尝这个?”dina将手里的一颗无籽葡萄喂进翁析匀的嘴,那深邃的眼眶中尽是一片炙热。
翁析匀正盯着不远处的桐一月,她挽着乾昊的手,正朝这边走来,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上边了。
也不知他是否故意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但却张开嘴巴将dina喂的葡萄吞了进去……只是他的视线却牢牢黏在桐一月的脸上,他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桐一月显然也是看见了的,正好这时候走到了翁析匀跟前,她停了下来,就像对其他宾客那样,淡淡的微笑,大方得体。
桐一月礼貌地客套:“翁总,照顾不周,希望你和你的女伴有个愉快的夜晚。”
她叫他翁总?这么陌生的称呼!
她表情自然,一点都没有异样,还笑得那么明媚,她没看见dina喂他吃葡萄吗?她一点都不吃醋?她一点都没有不开心?
确实桐一月没有表现出异状,可翁析匀自己就感觉酸溜溜的,有种被无视的郁闷,尤其是看见乾昊那只手揽着桐一月的腰,他心里就特别毛刺。
“呵呵,谢谢啊……”翁析匀冷冷地勾唇,看似在笑,实际上那凌厉的眼神特别尖锐。
隐隐的,外人无法体会到的火药味……
乾昊就笑得很灿烂了,上扬的嘴角噙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惯有的雅痞风格,桃花眼忽闪忽闪的。
“翁析匀,看到你这么快就从阴影里走出来,还带了女伴,我都要佩服你了,真男人,爷们儿。”
这货,说的是反话还是挖苦人家呢?
乾昊和翁析匀两个大男人都是矛盾的混合体,可以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齐心合作,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为情敌。
翁析匀还没开口,他身边的dina却凭着灵敏的嗅觉感知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她是经常关注天朝国内新闻的,所以她知道这夫妻俩离婚的事。
“哎呀Tomi,我们去那边玩儿吧……”dina挽着他,娇声软语的,显得很亲昵。
翁析匀本来不想去,但见桐一月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他心里就来气,索性就带着dina过去了,两人的背影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对情侣似的。
身后,桐一月的目光追随着翁析匀而去,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硬,眼底浮现出一抹阴霾。
她是真的不会吃醋吗?看见翁析匀和一个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在一起,她就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
乾昊垂眸,温柔地唤着她:“月月,走吧。”
“嗯……”桐一月收回了目光,任由乾昊拉着她去了餐台。
翁析匀心不在焉地和dina站在树下闲聊,这里的光线稍微暗淡一点,也没那么喧闹。
Dina是个精明的女人,刚才是她第一次见到桐一月,之前是在报纸上看了关于桐一月和翁析匀离婚的报道。
“Tomi,你有心事?还在想着她吗?”dina靠在他身边,红唇轻启,呵气如兰,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翁析匀不置可否,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只是视线落在远处,人群中依稀可见的背影。
Dina很洒脱地挑眉,不再追问:“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应该开始你的新生活。我在纽约长大,这里,我比你更熟悉,你如果想到处走走,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这番话明显是在为下次见面打基础,但dina的动机无非也是为了能跟翁析匀有所发展。毕竟,像他这样近乎完美的男子太罕见了,就算离过婚,依然不曾撼动男神的地位,其魅力也丝毫不减。
别看翁析匀是个成熟男人,可他是慢热型的,很难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所以现在他顶多只能是跟dina做朋友。至于以后的发展,谁说得清呢。
“OK,我缺向导的时候不会客气的。”
有他这句话,dina的眼睛都亮了,露出自信的神色……以她的家世背景,她的颜值和头脑,就是要翁析匀这样的男人才能激起她的兴趣和征服欲。
别以为翁析匀就只顾跟美女聊天了,他的眼睛时不时看着人群里的桐一月,但他也会留意现场各方的动静,比如薛常耀。
薛常耀不在二楼露台了,下来派对现场了。
这地方只是薛常耀的房产之一,但却看得出来是精心布置过的,他应该是很喜欢这地方才对。
翁析匀借口进去上洗手间,来到客厅里,这儿只有几个男女在喝酒作乐,还有侍应生在倒酒,角落里是一个旋转式楼梯。
翁析匀瞅瞅四周,没人留意到他,他径直走上这楼梯,顺利到了二楼,看到一个半圆形的露台,想必就是先前薛常耀所站的地方。
二楼静悄悄的,有六个房间,却没有任何一个传出声音。薛常耀会在其中一个房间吗?
翁析匀不是来上洗手间么,怎么当起侦探来了?
他竖起耳朵,轻手轻脚,警惕地观察着每个房间的门……全都一毛一样啊,没有任何差异。这不是薛常耀的书房或者收藏室?
下一刻,翁析匀已经上了三楼,紧接着他又上了四楼,五楼……果然,房间门都是一样的。
狡猾的薛常耀,这么布置,陌生人闯进来还真不好下手。
但翁析匀毕竟是有着超常的智商和洞察力,在这些看起来一毛一样的房门中,他发现了五楼最里边的一间,门的材料似乎跟其他的门不一样。
花纹和门板造型都是相同的,区别在于气味。这道门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油漆味,这说明是装上不久的。
敢在薛常耀的派对上试图偷偷潜进他家的房间,也只有翁析匀这么大的胆子了。
翁析匀正考虑要不要进去,耳朵里传来脚步声,这下糟糕了,难道是被薛常耀发现?
翁析匀来不及细想,推开门就进去了,一看是间卧室,直奔窗帘处躲着。
翁析匀蹲在墙角,用厚厚的窗帘挡住身体,可这心里是在犯嘀咕……本来是想找找薛常耀的书房或者收藏室之类的,但没想到这间竟然只是卧室。
有人打开了房门,果然是薛常耀!
“一月,你真的没事?”薛常耀这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关切,只不过不知道是否是出自真心的。
桐一月软绵绵的声音回应:“我没事,休息半小时就下去,就是有点头晕,多喝了两杯而已。”
“嗯。”薛常耀不再多问,关上房门就走了。
桐一月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裙子穿着真累啊,不舒服……换一条。”
说着,她就将身上的白色晚礼服给脱了下来。
月光从透明的落地窗照进屋子里,银白的光晕洒了一地,她还没开灯,但那美背露在空气里,犹如在夜晚绽放光滑的美玉,某人在暗处看见这画面,不由得呼吸一紧,喉结滚动了几下……
桐一月要换另一条裙子穿,这换装的过程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某人那双眼睛在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极了荒野里的狼。
蓦地,桐一月被突然蹿出的人抱个满怀,惊怒之下差点就要叫出声,还好被翁析匀堵住了嘴……
“唔……”桐一月的声音全被堵在喉咙,惊慌的她,刚才还以为是歹徒入室,可是现在被人亲吻着,这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明白了闯入的是谁。
翁析匀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开她,这妙曼的身子娇嫩的肌肤,原本就该是他私有的啊!
“啊……”她被按在沙发上,被这强健的身躯压住,昏暗的光线中都能感觉到他那股狂暴的气势。
“你快放开我,你出去……这里是薛常耀的家,保镖很多,你……”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那些,我现在只想提醒你,谁才是你的男人!”他狠厉的眸光闪烁着摄人的寒芒,还有暗色的火焰在燃烧,是她熟悉的欲念。
他粗鲁的吻又袭来,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乾昊的声音……
“月月你喝醉了吗?”
桐一月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而翁析匀却是不以为意,还继续压着不放,故意在她雪白的颈脖留下一个个烙印。
“乾昊我没事的……我在换衣服,你先下去等我吧!”
桐一月只知道现在不能让人进来,否则如果翁析匀在房间的事被薛常耀知道了可就不妙。
乾昊在门外,听到桐一月的回答,不由得愣了愣,轻笑着摇头……女人啊。
好吧,他去楼下等她,女人换衣服补妆,都是不希望被男人看见的,他总不能贸然推门进去吧。
门外没动静了,桐一月却没能消停,使劲推翁析匀,愤懑地咬牙:“你真是不要命了,薛常耀要是知道你在我房间,你今晚就别想离开!”
“呵呵,是么?看来你还是很紧张我的?”
“你……你在干什么,放开啊……啊……”桐一月羞愤。
“口是心非,叫我放开,其实是想我抱紧点吧,刚才听到你说休息半小时,那我就速战速决,争取在20分钟内吧。”
“你……你真是疯了,不怕被人知道吗,你……”
桐一月要炸毛了,可她哪里敌得过这个存心要征服她的男人,他是怀着满腔怒火与渴望冲上来的。
不敢闹出大动静,桐一月最后就被这匹饿狼给吞下去了。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只是上来休息一下换个衣服就被翁析匀给吃干抹净。
半小时后,这卧室里的某人还在舔着嘴唇,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刺激与美妙,桐一月已经在穿裙子了。
“混蛋,无赖!”
“嗯,谢谢赞誉。”
“……”
桐一月刚拉上裙子的拉链,门外就传来薛常耀助理的声音,在请她下去。
“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桐一月赶紧地去开门,头也没回地跟着助理下去了。
她唯有这样才能避免让屋子里的翁析匀暴露。
卧室又恢复了安静,翁析匀的心却久久平息不下来,眼里又迸发出昂扬的斗志……他的老婆,离婚了也还是他的女人,大不了再追一次,再跟那些情敌们竞争一回。
“离婚就当作是我们的一次特殊旅行吧,月月你记住,有我在,你身边的那些苍蝇,统统都得消失!”翁析匀这霸气的宣言虽然只说给自己听,可决心很强啊。
桐一月此刻正在下楼梯,突然一个喷嚏,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扶手。
“一定是谁在背后念叨我了……”桐一月小声嘀咕,想到了卧室里的男人。
他的胆子太大,刚才那样危险的时刻,他还有心思做那种事,真是太坏了。
桐一月俏脸绯红,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根,好烫啊。
黄立炀身为薛常耀的助理,观察力自然是一流的,见桐一月这神情,脸色,眼角含春的样子,分明是不对劲。
“大小姐,您先下去,我想起还要去楼上拿点东西。”黄立炀笑得很奸诈,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不好!桐一月心头一惊,知道自己是露出破绽了,黄立炀定是起了疑心要去她卧室查看,如果翁析匀还在里边,那可怎么办?
“那个……黄……”桐一月还没说几个字呢,对方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并且是直奔她卧室而去的。
黄立炀能跟在薛常耀身边做事,那能力肯定是很出众的,比狐狸还精,仅仅是从桐一月的神色就觉察出异常,猜测先前桐一月也许不是一个人在房间。
黄立炀冲进桐一月的卧室,开灯一看……
空荡荡的,居然没人?再看看浴室,阳台,窗户,衣柜……全都被黄立炀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是我猜错了?如果翁析匀刚才在这个房间里,他不能凭空消失的,我也没看见有人下楼去啊……”黄立炀喃喃自语,最后只能作罢了。
人都没找着,他还能怎样,只当是自己多疑了。
就在黄立炀下楼去之后不久,桐一月卧室的隔壁房间门,轻轻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闪出来,正是翁析匀。
翁析匀悠闲地往楼下走,心里在冷笑……还好我机灵,知道跑去隔壁房间。
桐一月回到楼下派对的现场,穿着粉蓝色公主裙,头发挽的髻也松了下来,看上去很慵懒,别有一番半熟女的风韵。
乾昊见到她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打量着她的脸蛋,让她有种藏不住心事的感觉。
“这条裙子也很适合你,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啊,就是会哄我开心,这裙子很普通嘛。”
“那可不是,穿在你身上就不普通了。”乾昊这嘴啊,总是能把女人逗得欢欢喜喜的。
但桐一月现在满脑子都是先前在卧室里发生的那些,她担心翁析匀会被黄立炀发现。
一个突兀的女声传入耳朵,是翁析匀的女伴>
“薛女士……”
桐一月闻言,倏地皱眉:“请叫我桐一月,我的姓氏暂时还不会改。梧桐树的桐,谢谢。”
Dina也不生气,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礼貌地看着乾昊:“冒昧了,我想跟桐女士单独聊聊,可以吗?”
乾昊似是没料到眼前的女人这么不请自来,但看桐一月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闭口不语。
Dina和桐一月一起走到了无人的角落,两个女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彼此间隐隐有股子不和谐的气场。
dina也很直接,先是客套了几句,然后大刺刺地说:“桐一月,我们都是新生代女性,我想你不会介意把翁析匀的兴趣爱好告诉我吧。你已经有了目标对象,翁析匀是你前夫,你会大方地祝福他的,对吗?”
这话说得真巧妙,让人竟难以反驳和拒绝,她要想拿下翁析匀,想提高效率,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桐一月了解关于翁析匀的事情,对症下药,效果才会显著。
可桐一月会愿意么?
桐一月淡然地瞅着眼前的女人,很漂亮,有种张扬的气息。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五楼的阳台,这心里有点发酸……真讽刺,刚跟翁析匀做了点运动下来就遭遇到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前来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