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在北辽军队之中,却有一架小小的马车,车帘随风轻晃,隐约可见里面一个纤细的人影晃动。他不由大惊,那贼人竟将三公主带到战场上来了?
耶律楚良见了,又是一笑,继续道:“将军不必忧心,贵国公主生于宫闱,未曾见识过这两军对峙的盛况,我便带她过来看看,想来她也是欢喜的紧呐。”
沈建勋咬牙切齿:“你这卑鄙无耻的狗贼!”
说罢,他长矛一挥,双腿一夹马腹,直直冲上前去。
号角吹,战鼓擂,对方阵营已在蠢蠢欲动。
主帅出站,按理该是对方主帅迎战。耶律楚良毫无惧意,一夹马腹,也冲了过来。
沈建勋与耶律楚良初一交锋,便向一旁闪了一下,无意恋战,径直往马车冲了过去。
耶律楚良欲阻止,却被随后出战的侯英所缠。
阿里奇跃马而出,直直扑向沈建勋,被沈建勋的长矛一扫,险些跌落马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再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沈建勋往马车的方向奔去。
沈建勋直冲到马车跟前,围在马车周围的士兵前来阻挡,皆被他一枪扫落马下。他冲到马车旁边,跃身下马,跳到马车架上,隔着帘布道:“微臣沈建勋,请问公主可安好?”等了半晌,马车内没有回应,沈建勋心急,伸手掀开了帘布,口中念道:“微臣无礼,还请公主见谅。”
帘布掀开,沈建勋朝里看去,里面不见宛瑶宁,只有一个陌生的清丽女子独自坐于车内,不禁有些发懵。
耶律清莬娇声笑道:“沈将军,你上当了哟。”
沈建勋暗叫一声不好,便想往回退去,不想耶律清莬竟迅速俯身上前,冲着他的脸吹来一口白烟。他未料到这女子竟有如此异术,躲避不及,竟将那一口浓烟皆吸了进去。
白烟入鼻,沈建勋只觉脑中一空,不由有些晕眩,脚步沉重地难以挪动,一个跟头栽倒车下,久久不能动弹。起初,他还勉力强睁着眼睛,眼见着双方士兵已混战作一团,而后便觉得眼皮愈重,终于阖上了双目。
宛湘宁与朗清还未进军营,便听说双方正在大战,心下有些着急,便四处打探着消息。
有些刚从战场上负伤下来的士兵,尚在亢奋之中,乐于讲述战场上的事情,便将耶律楚良将三公主带上战场之事尽数讲给他们听了。
宛湘宁一听便急了,只道沈君琰与宛瑶宁一同被耶律楚良所擒,又想着如今战事正如火如荼,北辽军营中定是空空荡荡的,便想趁机去北辽军营一探,若真见到沈君琰,先将他救出,在一起想法子救宛瑶宁。
朗清认为不妥,却始终拗不过她,且心里亦记挂着宛瑶宁与沈君琰,便只好应了。
两人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一路避开耳目,悄悄地往北辽军营的方向去了。
朗清武功高强,便在前开路。宛湘宁却只有幼时跟宛攸宁玩耍时随便学的三角猫功夫,怕就连一个普通士兵都打不过,便只好乖乖随在朗清身后,看他的手势行事。
果然不出所料,军营中大部分士兵都在战场之上,仅剩的一些亦心系战场,根本无心站岗操练,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战场发生之事。因此,这一路上,他们行的倒是顺顺当当的。
朗清审时度势,一路躲躲藏藏,往守卫最严的营帐而去。宛湘宁一路相随,亦不相问,只觉信得过朗清的判断,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走走停停。
眼见已接近那间被士兵团团围住的营帐,宛湘宁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双手紧紧握住,手心渗出细微的汗珠。
朗清在一座营帐前停住了脚步,对那被重兵把守的营帐看了许久,回身对宛湘宁使了个眼色。
宛湘宁微微颔首,默默地将自出发时便放在身边的匕首取了出来,跟在朗清身后缓缓向前挪动,正欲向前冲出时,竟被一只大手活活扯了回来,她心下大惊,刚要呼救出声,却又被另一只大手紧紧地捂在了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