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瑶宁忙稳了下心神,笑道:“既如此,快将他请过来罢。”
宛湘宁笑道:“我们已经将药带回来了。”说罢,她抬步又进了长宁殿,见和嫔正泪眼盈盈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宛佳宁,不由一怔,忙上前问道:“娘娘,佳儿如何了?”
和嫔抬眸看着她,眸中的泪光也难掩面上的笑意,应道:“你看,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佳儿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宛湘宁低眸看去,果然见宛佳宁已不复初时的苍白,面上已有了一丝红晕,心内自然也很欢喜,笑道:“如此甚好。”说罢,她从袖中将耶律清莬所赠的解药取了出来,伸手递给和嫔,柔声道:“请娘娘将此药化于水中,喂佳儿服下,不出两个时辰,佳儿便会醒来了。”
和嫔眼见着宛佳宁有了好转,对宛湘宁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忙接了过去,让宫女取了碗水过来,依着她的话,将解药喂给宛佳宁服下了。
宛湘宁知晓宛佳宁已然无恙,亦不愿再在宫里逗留,便与沈君琰、朗清一同辞了和嫔,准备出宫去了。
纵使宛瑶宁心中再不舍得,也不敢流露出半分,也只得恋恋不舍地将他们送至西华门,又看着他们离去的马车恍了许久,被听雨连声催促了数次,才依依不舍地回身而去。
回到将军府后,宛湘宁并未做半刻停留,径直去了常青阁,在杜若的居室中里里外外地寻着。
沈君琰默然立于门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方走进来与她一同寻着。
只是杜若的屋子极是素雅简洁,一应装饰全无,不过几张桌椅、几卷书册,并榻上的衾褥罢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被他们两个由里到外地搜了一遍。
最终,一无所获。
宛湘宁轻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闷不作声。
得到消息的齐夫人带着秦管家与丫鬟们一同到了,刚一进门便见宛湘宁垂首独自坐着,心内疑惑,却不敢问她,只好走到沈君琰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君琰侧眸看了宛湘宁一眼,见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便将宫内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对齐夫人讲了,听得齐夫人不禁有些胆战心惊:“难怪你匆匆忙忙地将杜若与君宜带走了,不然可要惹了大祸了,”边说着,她神色一凛,沉声道:“我早说过,将她留在府里,始终是个祸端,可你父亲非要将她留下,我本见她这几年安分守己从不外出,已略微放心了一些,不想竟又惹出了这等事端,这该如何是好?”
宛湘宁听了,抬眸问了一句:“父亲可曾提起过姨娘的身世吗?”
齐夫人一怔,摇了摇头,道:“只说是自战场上救下来的孤女,已无家可归了,便带回了府中。他不在府内时,我倒也问过杜若,只是她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说是被将军所救,为了报恩便以身相许了,至于父母、姓名却是半个字都不肯提的。”
宛湘宁听了,微微点头,轻道:“既如此,那便算了,想来是我多虑了。”
齐夫人见她似有些乏了,便让沈君琰与瑾兰、瑾蕙同她一起回锦绣苑去歇息了,又命厨房炖了野鸡崽子汤送去锦绣苑,为她调补一下身子。
还未到晚膳的时辰,宫里便传出信来,说四公主已然清醒过来。宛湘宁听了,自然欢喜,但也并未多言,只让人给和嫔带了句话,让她有空去毓秀宫里谢一谢耶律清莬。⑧☆⑧☆.$.
和嫔是个极聪慧之人,虽不知此事与耶律清莬究竟有何相关,但也知道宛湘宁不会无缘无故地提此要求,便在宛佳宁身子渐好之时,带着她一同去毓秀宫里走了一趟。
只是,相对于和嫔的盛情道谢,耶律清莬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让兴哥与淑哥送了客。后来,乾德帝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此事,对耶律清莬倒是大加赞赏了一番,赐了她许多珍奇珠宝,这才让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这几日来,宛湘宁看上去总是郁郁不乐,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闲暇之际总会想起宛佳宁中毒之事,可再细想下去,却是毫无头绪,不由得更是心烦意燥。
沈君琰看在眼里,实在按捺不住,想劝她几句:“杜若的屋子你也搜了,并未见到毒药,应当不是她的做为。再说,四公主已然无恙,你又何必再如此纠结呢?”
宛湘宁抬眸看着他,轻轻笑道:“你以为,此事会这样过去吗?不会的。佳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她可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公主遭人下毒,你以为这种事情会不再被人提起吗?就算是我不再查,父皇也会查个清楚明白的。只怕最终,还是会不得不将将军府牵扯进来。”
沈君琰一怔,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宛湘宁应道:“我想了许久,一点头绪都没有。不如,我们明日去万佛寺见一见杜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