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如面无表情地从河边的灌木丛里走出来,嘲讽地看向李彩云。
大伙儿都知道柳小如现在是薛大夫的徒弟,以后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不得去他家看看,都不敢嘴痒挤兑柳小如。
“如哥儿,我们也没说啥,就是心疼满仓大早上洗衣裳。”
“对啊对啊,都是李彩云在说话,我们只是关心满仓的身子骨儿,没有别的。”
“我瞧着满仓精神好了不少,都长了点肉,还是你会照顾人啊。”
······
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捧着,李彩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色厉内荏地瞪了眼柳小如,找了个没有人的石墩子开始搓衣服。
“多谢各位婶子阿叔照顾我家相公了,他只是心疼我跟我娘昨天累了一天,才偷偷跑来洗衣服的。”
柳小如轻飘飘地扫了眼闷头洗衣服的李彩云,挑着水桶走向顾满仓,柔声道:“相公,衣服洗完了吗?”
自家夫郎甚少叫自己相公,顾满仓顿时又想起来昨晚的梦,耳根都红了起来,快速拧干手里的衣裳,猛地站起来。
蹲了好久的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进河里,还是柳小如眼疾手快地拽住顾满仓的手臂,稳住他摇晃的身形,眉头微皱,“起这么快干什么,也不怕摔进河里去。”
瞧见周围阿叔婶子们的笑,顾满仓脸上飘起一片红晕,拉着柳小如的手腕就往前走,快速逃离河边这块是非之地。
蹲在石头墩子上的李彩云听见柳小如走的动静,扭头厌恶地瞪了眼二人远去的背影,他身边的一个阿叔打趣道:“顾家的,你也不怕柳小如之后会报复你,故意收高医药费?”
李彩云佯装镇定道:“我怕什么,再怎么说,他柳小如也是我们顾家的媳妇儿,我是他大嫂,他还敢欺负了我去!”
阿叔笑得意味深长,“别忘了,顾满仓如今可是柳家人,跟你们顾家,可没一毛钱关系。”
顾满仓闷头拉着柳小如走,柳小如笑呵呵道:“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没打水,娘还等着用水煮米下锅呢。”
顾满仓脚步一顿,拉着柳小如拐了个弯,去了清水河上游打水吃,夫夫俩一个挑着水桶,一个抱着装着洗干净衣服的木盆,相携着往家的方向走。
家里有客人,赵东临难得来柳家一趟,刘香云煮了干米饭,杀了只好几天不下蛋的老母鸡,还炒了肉片,对于农家来说,赶上过年的菜色了。
面对刘香云的热情,赵东临又渴望又努力克制,他怕自己会给唯一的亲人二姨带来负担。
虽然他阿爹娘家人不少,但舅舅一家只有葬礼来了一趟,之后就是不闻不问,一直都是二姨一家陪着赵东临忙前忙后,他都看在眼里。
难得一顿热乎饭,赵东临敞开肚皮,吃完饭后,就准备告辞。
柳小如拿着一两五钱银子,塞给赵东临,“赏钱虽然少了点,但是也够你花一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