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搞试验田就好。”
三天后,这位就出现在霍崇面前。霍崇随便和这位聊了一阵,就感觉不太对劲。也不再谈对种植的兴趣,霍崇直接请这人喝起酒。酒是烧酒,一小盅下去,这货就有点醉了。霍崇这才趁着酒劲说道:“兄弟,俺觉得你这辈子就没被人夸过吧。”
这位奔三十的张兄弟本就有点红的脸猛然更红了,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过了一阵之后猛然抬起头,大声说道:“你这是啥意思?看不起俺么?”
霍崇对这位的评价稍微高了点。不管如何,这人并没有表现出那种一切向外归因的人特有的状态。如果这人再是个对外归因,就是把自己一切不成功都归于外部世界。
所谓对外归因,美国佬就是个标准范例。遇到新冠,就指责是中国的责任。遇到经济衰退,要么是说日本人抢走了美国的工作机会,要么说是中国抢走了美国人的就业。
当霍崇讲述了一个事实之后,张兄弟的确感受到了羞愧,明显是感觉到自己有问题。这很好,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张兄弟,俺也做过很得意的事情,也干过想起来都觉得想去死的事情。”霍崇坦率的说着。在21世纪的时候被人算计,霍崇想起来就觉得羞愧。在这个满清时代跪倒腿全麻了,站都站不起来,则是另一种奇耻大辱。若是有机会,那就一定得要对方偿还。
张兄弟别过脸,不搭理霍崇。霍崇更喜欢这小子了,“俺觉得你一定想过,如果有人能帮你一下,遇到新东西没种出来的时候,不要说那些伤人的话。能多给你些钱,买更多地……”
“俺不要别人多给俺钱,俺只是不想他们说那种话!”张兄弟满脸都是倔强与痛苦。
“张兄弟,俺种过的东西比你少的多。可俺见过的人比你多得多。这件事你别打别,你种不出一次,就得重头再来。这不是说在地上挖个坑,挖出来的土就能用来垫脚。只要挖出坑来,迟早自己就得掉进这个坑里。真的让从失败里学会点啥,那些土怎么挖出来的,就怎么原样填回去。你不填进回去,只能一直待在坑里爬不出来。”
张兄弟一脸愕然,过了好一阵,他恍然大悟的拉住霍崇的手,大声喊道:“霍爷!霍爷!你说的太对了!”
一个老爷们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激动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甚至有种扑上来要抱住自己的样子。霍崇觉得有点吓人。不过霍崇想到这人的确是个对内归因的种植兴趣者,霍崇就觉得这位看着可爱起来。
霍崇抓住张兄弟的手拍了拍,“张兄弟,不用担心地的事。俺给你地。钱和人手也不用担心。你要是在俺这里干,俺只要一件事,能种出东西,也种的明明白白。若是没种出来,也种的明明白白。”
张兄弟明显对种出东西感兴趣,所以很快就和霍崇派给他的人闹了矛盾。霍崇把两边叫到一处,直接询问两方的目的。张兄弟的目的自然是想搞清楚作物本身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另外一边的人只考虑东西种下去能不能好好长出来。
两边一谈开,张兄弟觉得农民们是俗人,农民们觉得张兄弟做人太扯淡。
霍崇笑道:“大伙也别吵了。张兄弟喜欢种东西,我请他来就是要他试着种那些东西。大伙既然都知道各自是啥想法,你们能不能只干活,别说话。只要大家说了话,那就是吵架。”
农民兄弟最先做出了让步,“霍爷,俺觉得这兄弟……算了,俺们不说话。他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
张兄弟倒是有点不依不饶。不过看了看霍崇,只是嗯了一声。
看两边至少都知道了自己的底线,霍崇就继续自己的事情。
经过亲自上门说服,普通农民还是没答应把地投到高风险种植上。大家的理由极为淳朴,既然很大可能会颗粒无收,那就不能坑了自己和霍崇。哪怕是霍崇愿意出钱扛起所有损失也不行。
农民兄弟们甚至更加淳朴些。正因为霍崇愿意承担如此大的风险,大伙反倒不能让霍崇承受损失。
霍崇好说歹说,有些村民看霍崇态度过于诚恳,勉为其难的提出,如果霍崇愿意让他们去朱家的酒厂干活,每个月都给月钱,大伙愿意把土地给霍崇用一年。
这正是种福宝第二阶段的目的,就是能利用工作机会的转换,让霍崇能够掌握这几个村的土地使用。霍崇当然爽快的答应下来。
刘四金这佃户反倒意外的坚持,不肯种那些高风险的东西。霍崇花了四五天,在不同地形上凑出来四十几亩地。
除此之外,霍崇还利用自己初中和高中那点植物学知识,对张技术员进行了培训。还专门为张技术员打造了一批比较大的琉璃培养罐,供他观察植物根系生长。
九月过去了一半,霍崇并没有开造固体酒精,而是按部就班做着各种准备。
十六日那天,李捕头带着几个人到了霍崇门前,见到霍崇之后立刻要霍崇前往县城。这些人已经准备了马匹,几乎是不由分说把霍崇架上马匹,一行人急匆匆的出发了。
霍崇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没等开口,马匹一个颠簸,就咬到了口腔内部。霍崇这才明白,人家说骑马不要说话,不然容易咬到舌头,竟然是真的。
一路到了县城,已经有几人等着霍崇。其中一人霍崇还有点印象。好像是十四爷的戈什哈。一见到霍崇,戈什哈直接问道:“霍崇,十四爷让你造的琉璃火,你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