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由生拉硬拽到主动去扶卫凛,而卫凛不知哪一根筋又开始犯倔,在何挽亲自挽上他的手时淡然将她甩开。
何挽立在了原地不动。
卫凛若有所感,回过头直视她。
尽管卫凛看不见她,何挽仍觉卫凛能清楚知道她每一刻的情绪变化。
“公子,我不想去沉闷的屋子里,你在这里说罢。”
何挽轻松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常,她目视前方的卫凛,唇角拉扯出难看的弧度,一双总是笑的眼也微眯着,她好似在笑。
卫凛抿紧唇不说话,空洞无物的眼中看不出情绪,他额间的碎发被轻抚过柳叶儿的秋风撩起,在空中起舞弄影。
他像静默的空山,幽深的泉流,无声的古城墙,残垣失音的断壁。
总之,是个不说话的哑巴和瞎子。
何挽被他这目光看得悚然,她总觉得身上痒,是小虫子不断爬动的酥麻难受。
她不敢在卫凛面前去抓痒处,意识到这想法时,她莫名觉得委屈,眼中很快蓄起酸涩,鼻头也酸。
她可不能哭。
“公子,起风了。”
她一开口终究是露了馅,淡淡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泣声,是在催促卫凛。
卫凛窄袖下的手一动,瞬间紧握又顺势松开,略掀眼皮,明知他对着的方向是茫然,开口却熟稔。
“何挽。”
出声仍旧平静。
“我与陆行知做了一个交易,从今以后你跟着他走吧。”
何挽死死看着卫凛一开一合的唇,她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见的,周围的风刮树叶,蝉嘶,鸟鸣,人声,皆沸腾如烹油。
“公子,这话可是你说的?”
何挽仰起头,目光落在四四方方的青天,飘散的白云不见踪影,也不见飞过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