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此散场,永琪、碧彤、懿泽,还有孟冬抱着绵脩,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
懿泽望着永琪,像质问一般:“王爷,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做的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对福晋和臣妾交待一下?”
永琪无奈答道:“群臣密谋,要逼皇阿玛诛香妃,我事先已经得知,不能见死不救。”
懿泽又问:“那香妃到底去哪了?”
“在宴席开始之前,香妃已经扮成琅玦的丫鬟,随琅玦出宫去了,我派了卓贵去城外接应。现在具体是什么状况,我也不知道。”永琪叹气,又说:“我就怕福灵安会真的把香妃给捉回来,那样香妃一定就没命了!”
懿泽琢磨着,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道:“难怪你今天一直在看戏台,原来你早就知道香妃是假的,早就知道会出事。我不知情,倒是错怪你了。”
永琪没有作答,就当是默认,可是那种心虚的感觉却像是一种折磨,让他坐立不安。
忽然碧彤把脸转向车窗,掀开窗帘就是朝外的一阵呕吐。
永琪、懿泽立刻都把目光投向碧彤。
懿泽没有说话,目光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扫在永琪脸上。
永琪看着懿泽,似乎更加心虚。
回到府中,懿泽独坐于芜蔓居门前,遥望天上那一轮明月,她此刻的心境,就和那月色一样的凉。
孟冬从外面走过来,告诉懿泽道:“太医来看过了,她怀孕了,这次应该是真的。”
懿泽坐在门前,没有作声。
孟冬道:“宜庆做事从来不带脑子,那天故意在你面前提嬿翎,一定是被碧彤福晋唆使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们两个会合起来对付你。事到如今,你还要顾忌姐妹之情吗?”
懿泽还是默不作声,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来。
孟冬看着懿泽这副模样,心中很不痛快,转身奔向琴瑟馆。永琪刚刚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孟冬。
永琪走到孟冬身旁,问:“你是要找我吗?”
孟冬望着永琪,皮笑肉不笑的说:“奴婢听说福晋有喜了,王爷又要当爹了,这次可是嫡子,奴婢真是要‘好好的’恭喜王爷!”
“有必要这样挖苦吗?不是懿泽要我亲近碧彤的吗?我也没想到,她这次竟然真的有了……”永琪停顿了一下,转而又说:“不过也好,她有了孩子,总算生活有些盼头,不至于那么无聊。”
孟冬冷笑道:“王爷何必如此遮掩自己的花心,美化自己的行为?你曾经看上了嬿翎,可惜没能纳她为妾,她死了,你很难过,怀疑这个人是凶手,又怀疑那个人是凶手,就是没有证据!这次终于天赐良机,给了你一个证据,你亲近碧彤,不就是为了气懿泽吗?你气她害死嬿翎,你心里早就给她定了罪!”
“你住口!”永琪也不由得一肚子火气,不屑的问:“你觉得你很聪明,很了解我是吗?懿泽也是这样想的吗?”
孟冬不答,也以同样不屑的眼光瞟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找懿泽说清楚。”永琪说罢,向芜蔓居走去。
孟冬见状,也跟了过去。
懿泽仍然在芜蔓居门前坐着,望着月亮出神。
永琪走到懿泽面前,开门见山就说:“我有几件事告诉你,今天必须一次性讲清楚!第一,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嬿翎,我欣赏她,就像欣赏一幅画、一座山、一条河,就是看风景而已!她死了,我的确很难过,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去!第二,上次听到你和宜庆讨论嬿翎,我确实生气,但我生气是因为你有事瞒着我!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但却不会告诉我,可我明白,凶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第三件事,碧彤怀孕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就当我是在还债吧!碧彤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却一直守活寡,这个孩子,算我欠她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懿泽淡淡一笑,问:“你在碧彤面前,是不是也说,让我生下绵脩,只是你还我的债?”
永琪感到一阵失望,又问:“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懿泽也反问道:“那在你心里,又说怎么想我的呢?你知道我没有害嬿翎,却在听了宜庆的话之后疏远我、亲近碧彤,难道不是在王府所有的人眼中给我判刑吗?”
永琪又反驳着问:“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开脱呢?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揪出了凶手,你不就没有嫌疑了吗?”
懿泽又沉默了。
孟冬实在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凶手就是宜庆!”
懿泽看了孟冬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