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口,司徒胜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刀脏了不能洗吗?刃钝了也可以换啊,美工刀本来就是可以更换刀片的。
可既然已经开了口,就将错就错吧。
李牧循没有讥讽他,而是用了相同的一番猜测来解释了司徒胜的疑问。
“如果按你所说的,钱慧对这把刀看得十分重要,也作了相关的保养,那应该也清理过上面的指纹才对。”
又是一个傻问题,不过好在是杨威问的,李牧循作为钱慧的导师,免不了要亲自指导,那再次接触到美工刀的几率也是相当大的。
是以,这个问题没等李牧循回答,便被司徒胜略过了。
“既然你说这把刀对你很有纪念价值,那你又怎么舍得把它送人呢?还是说,这个人对你并不一般?”
话题再次扯到两人关系上,之前李牧循已经为此大动肝火过,没想到这警察怎么就死咬着这事不放呢?
看得出李牧循的情绪又有些激动,司徒胜马上又拿出王浩的笔录,有模有样地宣读了起来:
“根据知情人士提供的线索,死者钱慧曾经多次在你的私人办公室里出入,请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没错啊,如果碰到人体写生课,我一般都会请钱慧来作模特。那结束以后,她自然是去我办公室拿批条喽。”李牧循回答的很自然,心里却一直疑惑,为何警察总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但是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你们最近的一次课后,钱慧到你办公室里停留了很久,似乎不仅仅是拿批条这么简单...”
司徒胜没有把王浩的口供说完整,因为后面那些也只是黄紫嫣隔着门听来的,并不是亲眼所见,所以说多了反而有栽赃的嫌疑。
“胡说八道!是谁?到底是谁在传这些谣言?”李牧循再次激动了,神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总算是让司徒胜等到了。
“那请问你们都作了些什么?为什么会传来某些衣物的声响?还有,你为什么会动怒?”
轰地一下,司徒胜的话在李牧循脑中炸开,也让他回想起当时的那幕场景。钱慧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妄图以自己报恩的画面浮现眼前。
“是,她是作过那样的事情,但被我制止了。我当时很生气,因为她竟然想以那种方式来报答我,所以我批评了她。”
李牧循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在一旁偷听,只是想维护已故学生的一点清白,可仍然被人拿到了台面上。这怎么能不让他气愤呢?而那幕不堪,又成了为他辩护的证明,这让李牧循深感愧疚。
“你说是你拒绝的,可跟我们得到的消息却不一样,你如何证明自己说的话?”司徒胜还是不愿相信他的话,继续追问道。
“如果我要她报恩,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她的母亲。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李牧循深深地垂下了头,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不仅无法保护自己学生的名誉,甚至还要牺牲她身边的至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李牧循想以死向钱慧谢罪。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警方就会以为他是畏罪自杀,而钱慧的清白也就真被自己葬送了。
讯问到此已变成审问,李牧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警方将他列为嫌疑对象将他拘禁,他也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还钱慧一个公道。
就在司徒胜讯问李牧循的同时,黄紫嫣也在接受何施施的讯问。
“请问你跟李牧循是什么关系?”
“师生啊,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这你们都不知道?”
审讯室里的黄紫嫣全然一副小太妹的样子,因为她从家里出来时,父亲就已经联系好了律师。是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怎么样。
“请注意你的语气,这里是警局。我们找你来,没别的一丝,只是协助我们调查,你不用太过紧张。”
何施施没有介意黄紫嫣嘲讽的语气,却也不忘打一棒子给颗糖的讯问技巧。
“你知道你们学校发生命案了吧?”
“知道啊,当天我就听说了,死的还是和我一个专业的,一个叫钱慧的学姐对吧。”
不得不感叹现在资讯的发达,刚发生的事竟然传播地如此之快。
“有人说,你曾听到死者和你们的导师有过纠缠,是这样吗?”
一听这话,原本坐姿慵懒的黄紫嫣一下挺直了身子,又是一阵激烈的颤动,引得何施施脸色微红,吕闯更是不敢直视。
天啊,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黄紫嫣思前想后,却是记得这件事只说给过一个人听。
王浩啊王浩,亏的我已经和你分手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就为了打击报复,还想借我的口来整李教授。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黄紫嫣如此想着。
“对啊,我是听到过,而且是专门去偷听的。”
额...偷听还有专门一说的吗?何施施和吕闯被黄紫嫣的这句话给雷到了,同时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黄紫嫣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从她开始怀疑李牧循的作风开始,到后来的以身试探,再到与王浩分手后,对李牧循产生敬仰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竟然对李牧循做出了如此高的褒奖,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尤其是何施施,真不知道她这个相亲对象到底得有多大的魅力啊,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的眼光来。
最后,黄紫嫣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以人格担保,李教授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