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马上在人口信息登记系统里查查,看我市范围里,符合条件的叫陈楚河的有多少人,尽快作一下比对。”
设计师老王刚走,司徒胜就对何施施吩咐道。这可是条极为珍贵的线索,找到了这个陈楚河,就能解释为何死者会穿着别人的婚服。
但他也有些担心,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叫陈楚河的买家现在是否还在世。即便在,那他的健康状况如何?是否还能回忆起多年前的事情,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担心归担心,还是得试一试。
不一会,何施施就拿着一张信息登记表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胜队,找到了。”
接过何施施递来的登记表,司徒胜逐行默念了起来:
陈楚河,男,55岁,家住......曾任海美艺术专业学校副教授...
家庭住址......
不得不说这个陈楚河与李牧循真像,不仅都是海美的教授,得过
的奖项都很多,林林总总记录了大半页纸。
不过这都不是司徒胜感兴趣的,最后家庭成员一栏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子:陈汉生。
这个陈汉生难道就是李牧循口中提到过的那个人吗?司徒胜又定睛看了下工作单位及职务一栏,清楚地写着“海美教师”四个字。
“走,我们去拜会一下这位陈教授。”
陈楚河家中。
一位看似风烛残年,白发苍苍,戴着一副老花镜的老人,在接过司徒胜递来的那套名为“情纯”的婚服的照片后,竟似回光返照般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也异常激动。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是从哪里找到这件婚服的?”
“老人家,您别太激动了。”
司徒胜生怕老人因为太过激动,万一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忙搀扶住对方,重新安顿回摇椅上,这才开口道:
“这是我们一个案子的物证,我们来是想请陈老回忆回忆,看能不能为我们警方提供什么线索。”
“竟然是物证,哼,真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原本属于我陈家的东西竟还会牵扯到案子。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小案件吧。”
果然,陈楚河是个饱经风霜的人,一语就能洞悉到事情的不一般。没等司徒胜开口,也没那个必要,就算他没当过警察,也和警察打过交道,深知案件调查过程中,一般不能透露什么。
“说来话长啊,我就长话短说了。”
陈楚河重新躺回摇椅,开始讲述这件婚服与他陈家的关系。无非也是当年他为了打动爱人,特意找到蒂尼唯的老师傅,请他帮自己设计制作一套婚服。因为婚服的做工与材料都十分讲究,深受爱人喜欢,欢欣至极的他就用了十倍的价格将婚服买了下来。
“第二年,我们就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陈汉生。可惜,他英年早逝,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伤心处,免不了老泪纵横,让司徒胜又好不担心地劝慰了一番。好在事情已经过了很久,肇事者也已伏法多年,是以,陈楚河也没有太过激动。
“我爱人一直对这件婚服视若珍宝,也一直保存的很好,原本准备在汉生结婚时,送给他女友。”
“可谁知他执意要去山区支教,回来后,女友也没了,他就自作主张将这套婚服捐给了学校。”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捐给了学校,毕竟学校也是有经费的,谁会特别注重一套老旧的婚服呢。照汉生的话来说,就是放在学校里,万一有人创作时可以用到。”
竟然将这么贵重,还这么有纪念价值的婚服,就这么放在学校里给别人用?这陈汉生还真是败家,又或者说他也太粗线条了。
何施施犹如蚊子叫般地嘀咕没有逃过陈楚河的耳朵,他不经意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汉生这孩子,除了对画画感兴趣外,还真就对其它事情一点儿不在乎。”
“后来,也就是他把婚服带去学校没多久,我就听他说婚服不见了,当时还以为是哪个老师借去用,但始终没见归还过来。为了这事,这小子没少挨我骂,他母亲也经常偷偷抹眼泪。”
“可谁知,这孩子竟然还说,越有艺术的东西,就要留在对应的人手里,这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嘿,你说气不气人。”
无奈,真心无奈。司徒胜跟何施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以示赞同,心中却不住地腹诽着,有钱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那您老当时就没想过要报案吗?”
惊讶陈老大气,小陈败家之余,司徒胜不免有些疑虑,就真的没想过找回来吗?
“怎么会呢,真当劳资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当时就报案了。”
说到点子上了,陈楚河又是一阵激动,腾地一下挺直了腰杆,吹胡子瞪眼地叫道:
“可警察来问话的时候,你猜这小子怎么说?他竟然说光顾着创作,忘了到底给谁了。”
“当时也对他那些同事作了调查,可没人拿过啊。”
“那时候不比现在,哪有什么监控探头啊。真有心想偷的,简单一卷一裹不就带出去了吗。唉,真气死我了。”
前一刻还在惋惜儿子的命运,后一刻就表现出对儿子不成器,败家的恼怒,足以看出陈楚河对这件婚服的重视程度。
既然是莫名其妙失踪的,而最后经手的陈汉生也已故,那调查的线索就又断了。
而可能会知晓内情,也就只有当年与陈汉生共事过的教职工了。
好在陈楚河即便已经退休,在家养老,但德高望重的他与学校之间还常有联络。一盏茶的功夫,就向司徒胜提供了些当年与陈汉生共事,而且仍然在岗的教职工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