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那张人脸呢?
惨白无比。
脸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皱纹沟壑,鼻孔里似乎有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她的嘴唇青紫泛乌。
不知是不是因为横卧的原因,她的双目没有如我上次见过一样紧闭,而是松开了些许。
半开半合的瞳孔里,具是怨毒,与灰败。
我手电筒的光亮在老太太的脸上一闪而过,照向她脖子下面的地方。
果然,她脖子之下的血肉,与一直黄皮大狗的头顶连接在了一起。
连接,是真的连接。
指的是血肉交融,宛如新生皮肤长肉一般的,连接。
三年的功夫过去,这一头颅一狗的皮肤,已经又很多部分堪堪长到了一起。
只有少部分还没有彻底粘黏。
那嫩粉色的条条肉芽就这么赤条条的摆在二者的交界处,让我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劲,冲洞里大声喊道:
“滚出来!”
许是我的声音太大,太近,那背对着我酣睡的黄毛大狗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等看清楚是我,立马便惊慌失措的顶着人头爬了起来,往洞的深处步步后退。
可我早就看了个仔细,这洞总共也就这么大,再往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加上这黄毛大狗并不算有多聪明,并没有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黄毛大狗退了几步,就直接顶到了土堆旁,再也没了后退的空间。
我一手抓着手电筒,一手拿着从田埂中随手抓起来的石头,厉声喝道:
“出来,你出来,把头颅留下,我就不杀你。”
黄毛大狗听了我的话,却还是在洞中瑟瑟发抖。
我又重复了两遍,见实在无法沟通,便脚下一踩,直接将洞口踩塌了大半。
这洞中的黄毛大狗似乎总算反应过来了我的意图,嗷呜喊了几声,拼命往洞口挤出来。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往狗头上的人头处狠狠一砸——
“汪呜——”
黄毛大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头顶上那头颅被我的狠劲一砸,咚咚咚的滚落在麦田之上。
人头的断口处我暂时没有看见,但我实打实的看到了在我面前还在努力挤出洞口的黄毛大狗额头的情况。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额头并没有出现鲜血,那原本连接两个头颅的肉芽却是断了。
断掉的瞬间,还在疯狂的......蠕动。
我心中感觉恶心,也知道不能让那肉芽继续找到附着体,所以再次踩踏了几下洞口,让那只黄毛大狗得更加努力的挣扎。
直到我数着心跳过了几十息,黄毛大狗额头上的肉芽终于慢慢变黑,像几根枯败的杂毛一样脱落,而且大狗身上,就好像是脱了一层‘黄色皮毛’,我才松了脚。
大狗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挣扎这从坍塌的田埂小洞中钻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屑,乐呵呵的朝我汪了几声,身后尾巴甩的犹如螺旋桨一般。
我着实都有些气笑了,跺了几下脚,将这个自来熟的狗子赶走,这才抓着手电筒开始寻找老太太刚刚滚落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