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
司机大爷嗤笑一声,我亲眼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个铁盒子似乎有打开的趋势,我脸色一变,立马就掏出随身携带的蔑刀打破车窗。
这人是司机,主动权在他,车内甚至施展不开蔑刀,得先跑!
我下了决断,速度极快,直接握住刀柄,一刀下去车窗顿时破了个口子,我又敲击两下,直到车窗破了个大口子,方才停手。
我正要往车窗外钻,下一瞬间,耳边却有破风声传来。
我没有回头,但我却清晰的听见了那声音。
并不是武器,或是拳脚的破风声。
那些声音我都很熟悉,我几乎是每晚都会在睡梦中回想起被慈青女打到浑身浴血的那天,慈青女的拳脚凌空击中我的时候,传来的凌厉破风声。
但今天的声音不同,破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振翅,以及虫鸣的声响?
这大爷用铁盒封存自己的手段,且车内有虫声,该不会是,玩蛊虫的吧?!
我心中闪过这一抹念头,只感觉脸上一痛,我捏住了一只蛰向我的灰色虫子,两指微捏,那虫子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我心中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下一瞬,脑中的晕眩感连同手脚发麻,血液不流通麻痹之感一起席卷而来,我眼睛彻底合上之前,只来得及听到司机大爷冷冷说道:
“我又不是殡仪馆里那只要给钱骑头顶都行的兄弟俩,加什么钱?”
“赚钱当然凭良心,凭本事,凭的是......守底线。”
我有些想回嘴,但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混沌的意识海中,仍然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我似乎回到了碗窑村中,从小生长的茅草屋里,二叔在砍竹子,我在写作业,我遇见不会的难题,去请教二叔。
二叔看了半晌,张口回答:
‘这书上写的什么破玩意,这是该教孩子的东西吗?我瞅着和厕纸一样,咳咳,阿白,要不你上课睡觉吧,咱们花了钱,开心就行,能学学一点,不能学就算了......’
二叔想来是如此的,我有些安心,重新拿回作业,却又看见二叔停下了手,我有些奇怪,二叔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
我看清楚二叔的模样,我看清楚了。
只是,二叔的七窍为什么流血了?
血,源源不断的黑血从二叔的双眼、鼻子、双耳和嘴唇中往外喷涌而出。
我艰难的扯着身边的东西给二叔止血,二叔脸上山上的鲜血却越来越多。
纵使是这样,二叔却好像还是有话要同我说:
“阿白......二叔先走一步,你要好好吃饭......”
好多好多血,入目的是一片赤红,滔天的血从二叔的身上涌出,我费劲全力将二叔背到了屋外,想找个安全些的地方。
可那滔天黑血汇成的河海还是在不停的上涨,淹没河水,淹没农田,淹没我的家,淹没我的脚踝,直到......淹没我的口鼻。
不是二叔,二叔不会死。
二叔纵使是死,他也不会让我被他的血淹死。
我非常明白这一点,我拖动着二叔的身体,奋力的在血海里游动着,差一点,只差一点——
空气!
我挣扎着浮出水面,艰难的拂去脸上的血迹,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双手已然空空,二叔不在我的身边。
我没能带出二叔,这也不是原先的家,而是一片漆黑的环境,我伸出手艰难在黑夜里查看四周,终于,我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边界。
边界散发着寒意,我用指甲轻轻敲击对面,耳边传来微弱的回声——
是山洞。
我张口喊道: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