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走到那匹骏马前准备离去,他忽然想起什么后扭头望着依旧站在屋檐下的赵幼安说道;“小兄弟你腰间那柄剑的主人曾和我打过一架,我听说那人已经身死,之后这剑的下落我差人打听过,既然此时在你身上见到,我大概能猜到你是谁,若他日离开长安,不妨来陇右找我,刚和你说的事情,好好考虑一下。”
这男子动作轻盈的上马。他一把拽住缰绳后又道:“毕竟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为了拦住武曲星君,我可是断了三根肋骨。”说完这话后,不等赵幼安有所反应,他极为潇洒的挥了挥手,然后一骑朝西飞驰而去。
马蹄声在长街回荡,快马掀起的层层水雾在空中漫开,直至彻底消失。
男子最后的话让留在原地的赵幼安一头雾水,他挠了挠头后自言自语道:“这谁啊?”
西市的一间药馆内,坐诊郎中韩药师正在和一个收购店铺的商人介绍着自己经营了数年的铺子,他那面容姣好的小娘子面色不悦的站在一旁。
来看店铺的商人叫老卯,听说韩药师要卖了铺面离开长安后大喜过望,冒雨也要过来商谈,要知道西市的一个铺面真是千金难求,而且这姓韩的郎中还低价出售,老矛错略的看了一圈屋里屋外后摸着下巴说道:“韩郎中,你说的价我接受,你们几时走,要不我今日就将这铺子收了算了。”
“再好不过了。”韩药师搓了搓手后笑道,他瞟了一眼自打老卯进屋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娘子吩咐道:“还不快去给老卯兄弟沏杯茶来,杵在那里做什么?”
韩药师娘子红姑鼻腔中发出一声嘁,站在原地双手抱拳纹丝不动。
“韩郎中,我看卖这铺子怎么你娘子不乐意呐,要不你们在想想?”老卯眯着眼睛扫过面容冷峭的红姑皮笑肉不笑道。
“就是不乐意。”红姑怒道,她红着眼盯着韩药师接着说道:“经营这么多年的铺子说卖就卖,还是以这么低的价格贱卖,叫老娘我怎么能乐意?”
“韩郎中婆姨,六百两银子可算不上贱卖,可以了。”老卯挑眉道。
“就是,就这个价卖。”韩药师一锤定音道,他瞪了一眼红姑后沉声道:“去沏茶,不用你在这里杵着,这件事我已定,无需多言。”
红姑见状冷哼一声,朝着后院走去。
接下来就是点银子交钥匙,其实韩药师将他和红姑的行李早就搬到了后巷的一辆马车上,等交代好一切后,老卯喜笑颜开的看着红姑端着一杯茶走来,他刚要伸手去接,忽然韩药师抢先一步端过那杯茶,然后一饮而尽。
老卯有些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只见夫妻两揣好银子后不和他再废话,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背影,老卯想了想后追了出去,他高声喊道:“韩郎中,这一屋子药材怎么办?”
韩药师没有回头,他的声音等走远后才飘过来。
“送你了,后半辈子没准能用的上。”
医馆后巷的马车内,装着半车厢的竹简书卷,自己红姑上马车后抱着自己贴身的镶金首饰箱怅然若失道:“这便去沙坨国了?”
准备驾车的韩药师点头道:“要想击败李唐军队,朱邪赤心是最好的选择。”说着他望向了西北方向,雨后的天际云雾退散,正好傍晚时分,炫目红霞在头顶漫开,绯红云朵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形状变幻光怪陆离。
隐隐之间,一条五彩飞虹在两朵红云间架起一座彩桥。
独自走到沾衣坊自家巷口的赵幼安抬头望着天际,落日余晖照在他的脸上,望着浮云中出现的那道虹桥,他双眸闪过一抹奇异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