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眉头,忍住了手上的不适。
才捏住了这本书,没有下意识扔出去,还和阿赞艾客套:“您的手段好厉害,竟然念几句咒语就能把这本妖书给制住了。”
对阿赞艾的夸赞,我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按照我妈的话,那就是厉害到老牛鼻子了,瞧那手段随随便便就镇压了失控的妖书。
阿赞艾温煦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易夫人的这本书并不是什么妖书,而是一本阴间的山海经,记载了很多阴间的各种特殊的事物。”
一个泰国寺庙里的阿赞,他竟然认得这本书,我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这个阿赞艾到底是何方神圣,连这本记载阴间事物的书都认得。
他忽然说道:“易夫人,别动。”
“啊?”我脸上浮现出了疑问,身子却很老实的真的不动了。
阿赞艾随手将手上的握着的星月菩提重新撸回手腕,抬手握住了我胸口的掩面佛牌,“这只佛牌已经彻底失去效力了,易夫人不不介意的话,可以交给我处理。”
“恩,可以。”我低头看到阿赞艾纤细的跟筷子差不多的手指头,他这只手丝毫不避讳的将我挂在胸口的佛牌直接收走。动作似乎略有侵犯,却行动快速不留痕迹。
我以前大大咧咧的,但是现在隐约中有些在意。
他回收了我的佛牌,笑了笑,看着那张佛牌,似乎是在和佛牌讲话:“老家伙绕了一圈,你又回到我手里了,看来这都是我们的缘分啊。”
看样子,似乎和这张佛牌熟悉无比了。
难道阿赞艾和这张佛牌之间还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确定,所以就问他。
他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变得微微有些阴郁,“没什么,这张佛牌本来就是我送出去的,也是我亲自加持的。现在回到我手里,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这佛牌如果不是你弄错了,真的是你加持的。那你……你不会送给了……送给了一个叫紫瑾瑜的人吧?因为这个佛牌,是他送我的。”我一开始总觉得阿赞艾绝非是瑾瑜口中那个买佛牌的无能之辈,可是眼下越看越像。
所以不得不得开口猜测,他是否就是送瑾瑜佛牌的那个人。
他眯了眯略微有些修长的丹凤眼,“是我给他的,他让我帮他破解进入阴司的结界。还说要进入冥渊,刚好我……对冥渊了解一些。易夫人方才问《死鬼经》的问题,不就是有关冥渊的问题么?”
我手里的这本书真正的名字叫做《死鬼经》,自从凌轩把它给我,我都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被这个泰国的阿赞一眼看穿了全部,甚至知道我刚才想看的页面是和冥渊有关的内容。
大概是冥渊这个地方太邪门了,才会让《死鬼经》变得阴气戾气外放。
更让人意外的是,想出用泰国的诅咒符箓来压制冥渊周围鬼气的办法,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孱弱的少年想的。
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何方高人,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阿赞艾,您真是见多识广。”我再次双手合十,对着阿赞艾拜了一拜,“不过……您是怎么知道……我想看的是跟冥渊有关的内容呢?”
他过来就踩住了这本书,不可能看到内页当中的内容。
可是一猜就猜到了我想看的是冥渊,所以就顺嘴问了他。
阿赞艾表情淡淡,“易夫人谬赞了,这书里放出来的阴气浓郁,而又带有侵略性。整个阴间,估计只有冥渊会有这么这样的阴气……”
冥渊里的阴气是能把靠近的阴兵全都吞成血雾的,从书里冒出来的阴气顶多算是神似,要真是那附近的阴气。
我现在身无反弹削弱阴气的诅咒符箓,是会顷刻之间被吞噬的。
我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您来了这么久,都没让您坐下喝杯茶呢,管家,能不能倒杯茶水?”
虽然凌轩家里有很多的佣人,不过我还是没习惯差遣人。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所以我嘴里卡顿了一下,才说出了这番话。
管家鞠了一躬,“少夫人,阿赞,请稍等。”
他吩咐下去让女佣去泡茶,我则和阿赞艾坐在了王府花园里的石桌旁聊天。
阿赞艾坐下来以后,问我:“怎么没见到易先生?这次来是要专程来谢谢他,那批佛像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他……他旧疾复发,一直都在养病,就连plu先生给的九尾狐佛牌也裂了。”我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穿了一身棒球衣的plu。
plu的皮肤是黄黑色的,看着短小健壮,在太阳光底下居然还会反光。
他甚是惊讶,哇哇大叫了几声:“哇呀呀!你们夫妻到底遇到了什么,两个阿赞艾加持的佛牌都裂了,这些佛牌都是法力高强的!能抵抗泰国最厉害的恶鬼滴!”
“阿plu,不要大惊小怪的,你这样吓着易夫人了。”阿赞艾呵斥了一声plu,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佣人泡好了放在透明茶壶里的花茶,给阿赞艾倒上一杯。
阿赞艾喝了一口,才幽幽的说道:“在这个城市里尸化蔓延的很严重,我的客人订了一批很珍贵的佛像。佛像当中有坐化的佛陀,这些佛陀的佛法可以阻止携带尸化病毒的人靠近家宅。”
“外面已经蔓延的这么严重了啊,那这么说有钱人都不敢出门了。”我看那些佛陀只能保护家宅,有钱人可能都不敢出门了。
想想尸化蔓延,哪怕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也不敢随意出门吧?
只是没有土豪拥有那样多的,乱七八糟的辟邪的办法。
我只是调侃一下这个话题,没想到阿赞艾竟然沉重的点了点头,“雇主一直都在家里,就是怕进来的佣人和客人携带病毒。现在携带病毒的人,是有潜伏期的,一般是看不出来的。真的要多亏易先生,打通了空运的关节,所以易先生身上的毛病,我会为他尽量想办法医治。”
“那多谢阿赞艾了。”我对他双手合十拜了拜,心里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很复杂。
这个阿赞艾很神秘,也很强大,我很愿意相信他。
只是凌轩曾经凌驾于阎君之上的存在,都被这些小家伙折腾的死过去活过来的,阿赞艾真的有办法可以医治吗?
阿赞说道:“易先生身上的那些婴灵连为一脉,除非它们愿意离开升天,否则就只能把它们炼化在身体里。不然这些婴灵只要还在身体里,它们就会随着易先生的功力变强而强大,哪怕被压制住了,也会有爆发的一天。”
升天这个词,我第一次听大概是在三四个月以前。
在杰森的工作室里,那些从僵尸新娘身体里升起超度的魂魄,瑾瑜就叫她们这种超生为升天。
这些婴灵是生魂被盗,身体还未死亡。
生魂被活活丢进鼎中烹煮,最后炼成丹药,戾气重的冲天而起。连凌轩都压制不住,要它们自愿升天,还不如让母猪上树呢。
我皱了眉头,也喝了一口茶。
却没有把握好温度,被烫了一下舌头,舌头有些发麻却还是开口说话了,“可是他不愿造杀孽,这些婴灵都是……都是被鼎炉炼化过的,身上的戾气是不可逆转的。若能超生,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言下之意就是,凌轩不肯炼化这些婴灵。
如果他的办法是炼化这种方式,那大概连提都不用提了。
阿赞艾脸色愈发的凝重了,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听易先生说了,他叫我来拜访府上,就是为了超度那些炼丹剩下来的材料。至于他的病,并没有强求我来医治,只是我一心想要帮助他脱离痛苦罢了。”
把那些好端端被从身体里剥离出来的婴孩的亡魂叫做材料,我心里头真的很不是滋味,我多么希望我如今能做的是让它们回归本体还阳。
可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现在只能让阿赞艾给它们超度。
希望它们可以进入轮回,重新拥有一次崭新的生命。
“那么,一切事情要有劳阿赞了。”我对阿赞的态度是十分虔诚的,毕竟他的佛牌真的是很**。
起身对他双手合十拜了拜,我想我这辈子拜的最多的活人,一定就是这个阿赞艾了。
阿赞艾说:“这都是小意思,那些婴灵被关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起身虚引,请他走在前面。
管家在最前方带路,我跟在阿赞艾的身侧,差不多比他更加靠后一点以示尊敬。阿赞艾虽然看起来年轻,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少年,处事冷静娴熟。
看他奇怪的好似整容脸一样的五官,我猜他也可能是脸上动过刀子了。
偷眼瞄了一眼他的下颚处,果然有一道整容手术常见到的刀疤。
毕竟泰国的美女里,大概有一半以上都是男的。
小鲜肉帅哥里,也有一部分是老男人和长得不是很好看的人,一张脸全靠后天支持。
阿赞艾大概是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这么猥琐的事情,见我对他态度恭敬,便说道:“易夫人,我……我还有一个办法能帮易先生处理身体里的婴灵,就是恐怕要委屈易夫人。”
委屈我?
我……
我不怕委屈啊,只要能帮到凌轩,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是这个阿赞艾,真的有办法吗?
他看起来****的,好似神通广大,但是凌轩体内的这些婴灵也不是善茬。
我心头有了疑问,却还是不动声色,“您先说说看吧。”
“如果易先生身上的婴灵能够投胎转世,他就不会继续受到婴灵滋扰,甚至会被它们所庇佑。”阿赞艾一开始说的很含蓄,然后又停下来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他白的如同牛乳一般的面颊突然靠近了我,唇瓣更是差点贴上我的耳垂,“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让他同时和不同的女子发生关系,这样可以借着让她们受孕,把这些孩子的灵魂都得到超生。”
听到了阿赞艾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晃神之间身体向后退了半步。
阿赞艾的这个办法,凌轩不是没有说过。
凌轩说让我一个一个把这些婴灵转世的孩子都生下来,这个办法实在是太馊了,我又不是母猪或者生孩子的机器。
阿赞艾说的这个明显更人性化,只是我不得不忍受自己的丈夫和人生儿育女。
可我也不能那么自私,这个办法摆在眼前,是最高效有用。
我低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却还是说道:“我……我没问题,如果能帮他,什么都行。就是……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孩愿意,毕竟……毕竟是吃这么大亏。”
“怎么会没女孩愿意,哈哈。”阿赞艾笑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双大眼睛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龙婆那些弟子,巴不得养一个自己亲生的纯阴童子在身边,如果易先生答应的话。她们肯定抢着来这里,拼了命的努力怀上易先生的孩子……”
听到阿赞艾说的这番毁三观的话,我心情很复杂,但还是点点头。
要和那么多人**,就算是我心思再大度,那也要看凌轩肯不肯。我怕跟他说出这个建议之后,他会一脚把老子踹下床去。
毕竟办法是明摆着的,他自己未必不知道,却从未提起。
可我要是不劝说他,难道要看着他每天这样饱受折磨,永无止境的去压制这些会跟着他强大而强大的婴灵吗?
还……
还真是令人进退维谷的抉择啊!
管家已经把我们领到了用结界封印房间门前,门上的红线结界依旧在上面。那些鬼修的道士虽然和厉鬼一样满身的鬼气,可是却还是保留了道士的本事,能够制造出压制鬼魅的结界。
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阴阳两界都通吃了。
身上既能释放出阴险的鬼气,又不怕符箓伤害,自身还能画符念咒摆阵。
脚轻轻往前一步,地上用来阻挡外界的结界红线就出现在眼前。
断魂刀本身就十分的小巧,我随身都插在口袋里带着,眼下也被我从短裤的口袋里抽出来。
抬手就将红线割断,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气墙就自己散去了。
婴灵在房间里面的哭声一下尖锐起来,两扇上了红线铃铛的木门,似乎被从里面的一股力道死命的推着。
那力道很重,好像随时都要把两块烂木头给掀翻出去。
阴冷的气息从门缝里,直接就冒出来了。
我打算去拆门上的红线,让阿赞艾可以直观的看一眼里面的婴灵,手腕却被阿赞艾给狠狠的扼住了。
他的双瞳变成了金色,瞳孔的形状却好像猫的眼睛一样。
确切的来说,他那双眼睛变得和我在鸷月阴宅里,看到那只月灵金瞳猫是一模一样。他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里面的情况我都看了,这两扇门就不用打开了,我和两个手下在门口超度就好了。”
“哦。”我失神的哦了一声。
他……
他这个算是透视眼,还是阴阳眼啊。
听到我应了一声,他才缓缓的松开我的手腕,颇为关注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那把断魂刀:“这把刀有几分眼熟,怎么没有刀鞘。”
“刀鞘……刀鞘在一次使用的时候毁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刀鞘配它。”我说这话,发现阿赞艾对这把刀很感兴趣,就把刀提起来放到他眼前看。
阿赞艾做人很矜持,没有把刀拿过去看,只是淡淡的评价道:“很锐利的一把刀,如果没有刀鞘,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被断魂刀伤到,那可是直达灵魂的,会痛死人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刀鞘遗失了之后,我也就是大大咧咧带在身边。
“既然是这样,易夫人不介意我找人量身替着这把匕首打造刀鞘吧?”阿赞艾为了报答凌轩替他保住了那批佛像,已经来家里超度婴灵了。
眼下居然又提出,要帮我打造刀鞘。
我愣了愣,“这……这不好吧?怎么能一直麻烦您?”
心想着阿赞艾,不会像着要借机收费吧。
那也就是一闪之间的想法,因为我听说阿赞替人做事,好像也是要收取费用吧?反正这种无用功的事情,我想再是仗义的人,也不会轻易去做。
“易夫人不用担心,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收费的,来易宅之前,易先生已经转给我二十万泰铢了。”阿赞艾锐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闪过了一下商人的精明。
他又说:“我本来就是商人,他们虽然叫我阿赞,其实我只是一个黑衣阿赞。在寺庙里不受待见,寺庙里的白衣阿赞更不会承认我佛门行者的身份,但是成为黑衣阿赞,起码也为我找了一个身份,而不是倒卖佛牌的掮客。在这方面这几年管的严,如果没有阿赞的身份,是会坐牢的。”
二十万泰铢我数学不好,算不出来是多少钱。
大概换成我们的货币,也就几万块钱吧。
我是没想到凌轩会那么扣,明明很有钱,让能力这么66的阿赞艾办事却只花了几万块钱。
我点了点头,问他:“阿赞艾,那……收费贵吗?做一个刀鞘……”
“价格绝对是易先生能够接受的,你在国内的时候,可以不用叫我阿赞艾。叫我姓艾,叫牧寒。你喊我牧寒就行了。”他主动告诉我自己的名字,又说道,“所以易夫人,你就不用关心具体是多少钱了。”
“既然我喊你牧寒了,那你也别喊我易夫人,叫我顾星得了。”我见他为人还算好爽,说话也直截了当,就是对于价格方面藏着掖着。
不过想想,上门超度婴灵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也只是收了几万块就肯卖命。
想来一把刀鞘,也许也不花那么多的钱。
阿赞艾被我说的都笑了,“顾星,你这人还真是直爽,你听过龙火吗?”
“没听过!”我大概没单独听过这个词,但是能够凭借这个词联想到一些东西,“是电视里,龙吐出的火吗?那种喷火龙……”
阿赞艾听到我的答案,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下,“你真的不知道龙火吗?我看……你这把刀是断魂刀,以前这把刀和断魂刀是一起的……”
“龙火应该和我没关系,这刀是……”是我从别人手上抢的。
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阿赞艾觉得刀和龙火有关,我就打算告诉他刀是从凤翼手里面抢夺来的。
可是龙火这两个字刚落下,那本被我抓在手里的书,忽然就一阵炙热。
滚烫的热流,让我失手就把它扔出去了。
书掉到地上被阳光热烈的照耀着,好像有极高的温度,随时都会着火一样。它突然自己翻到了有鲛人图画的那一页,图上的一群鲛人们正围在一只大鼎前,大鼎中火焰燃烧,火焰之上悬挂着各种的兵器。
好像在炼制着这些兵器,看起来很牛掰的样子。
书本里左页为图,右页为字。
右页的字密密麻麻的,太阳光又很刺眼,一时间居然看不清楚上面文字到底写些什么。唯有其中两个字,龙火居然冒着火焰一样的光芒。
我吃了一惊,这书可真是邪了门了。
阿赞艾也是大惊,“除了鲛人后裔,可没人能从这本书里翻看到鲛人族的历史,顾星……你……”
我……
我什么啊?
他不会告诉我说,我是鲛人怎么搞siao吧?
“bie,把书捡起来我看看。”阿赞艾吩咐道。
bie就是个马仔,阿赞艾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想过拿这本书要经过我的同意。bie低头去取书,却在拿书的那一刻大叫出来。
就见到图画上青铜鼎当中的火焰,特娘的居然跳出来,狠狠的咬住了bie的手。使得bie大惊之下扔掉了手里的那本书,拿书上的火焰简直要了命啊。
顺着他的手臂,顷刻之间就上去了。
而且被火焰烧过的地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留下,连灰都没有。
plu见状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去扑灭bie身上的火焰,阿赞艾大惊失色,“不要过去,那是龙火,连钢铁都能瞬间变成铁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plu也被火焰所烧。
实际上plu的衣服还没接近火焰,因为阿赞艾叫住他,让他反应慢了半拍。只是在一瞬间,这个火焰就好像活了一样,主动跳上plu的衣服。
转瞬,就通过他的衣服烧上了身,胳膊和背部顷刻就被火焰感染,须臾之间眼看就要蔓延到了全身。
“顾星,快,快把你的血滴在书页上。”阿赞艾情急之下声嘶力竭的提醒我。
我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反应,为什么要把血滴入书页当中,为了救人下意识的就将手腕割开。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不小心割到要害,反正是下了狠手。
血液直接落到了地上的书页上,的叫喊声,突然就慢慢的缓下来了。
它们身上的火焰好像静止了,莫名的凝固了。
须臾,又转瞬融合到了一起,往我冲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作为一个常人,面对这样的速度哪里反应的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火焰烧就好像有生命一样,转瞬之间上了我的手腕,沿着手腕就向上爬,转瞬就将我的面容还有躯干都烧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头一凛,已经意识到如此肆虐的火焰,是不可能扑灭的。
心凉一片之下,居然发现旁边的阿赞艾,和他两个马仔的疯笑。
整个烧成火人的我,才反应过来,我被阿赞艾耍了。
他让成了他两个马仔的替死鬼了,我疼入骨髓,手摸着肚子只想保护腹中的骨肉。整个人意识变得十分麻木,火焰烧的很快,让人痛到极致却喊不出来,也来不及喊。
我似乎被烧成了空气,消散到了周围的环境里。
整个人迷迷茫茫飘飘渺渺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会听信一个黑衣阿赞的话,最后枉送了性命。黑衣阿赞在泰国,就是黑巫师一般的存在,根本不受寺庙僧众的承认。
大概……
大概也是邪恶的化身!
不过……
我居然被龙火烧中,如此滚烫炙热焚毁世间一切的火焰,应该会把我的灵魂也烧成灰烬啊。
我为什么还会思考?
“顾星……顾星……”只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拍的我肩膀,我也不知道拍我肩膀的人是谁。
只是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到阿赞艾那张巴掌大小,白皙柔和的面容,“你发什么呆呢,bie,把书还给她吧。内容我看过了,已经缓解了我的好奇心,谢谢……”
我擦,眼前天光明媚。
两个人都没事,被火焰烧过的地方也都还在,那本书依旧是在那页龙火锻造武器的那一页。
刚才那么真实的景象,不会是幻觉吧?
如果那都是幻觉,我觉得我很有精神病的潜质,鼻尖闻到一丝怪怪的香料的味道。仔细一闻这个味道,整个人就会飘飘乎。
泰国生产香料,也生产香料制作的佛牌。
不知道为何,我居然有点怀疑,阿赞艾对我用了某种香料,使得我产生了幻觉。只是眼下除了鼻尖最后一丝残余的味道,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阿赞艾这个看似努力帮我们的人给我下了致幻的药。
我木讷的接过这本书,“啊,好,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举手之劳……”
说着说着,我发现我面对阿赞艾连客套话都要硬着头皮说了,干脆就低了声音彻底不说话。
脑子里晕乎乎的,还满是刚才被火焰加身的感觉。
这样想着,手腕居然还真传来桌上一样的痛楚,抬起手腕一看。
微微有些苍白的手腕上,居然有一道火焰一样形状的东西,那东西是淡蓝色的还是。烙印一般的存在手腕上,用手一摸还是滚烫的,而且怎么搓都搓不掉。
特娘……
刚才不是幻觉?
那我被火焰烧了,怎么没死?
虽然最后身上的火焰都转嫁给了我,可是他们当时已经被烧去了大半的身躯,怎么还完好无损。
我被这些凌乱的逻辑搞得糊涂了,一会儿怀疑阿赞艾,一会儿有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脑残了。
阿赞艾笑得很淡,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法事。
他的两个手下好像有关于法事的一些具体的事项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没能帮上。大体只是专门给阿赞拿着法器,打下手的普通马仔。
忙到最后,阿赞艾盘膝作家。
两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锥子型的法器,另一个则是拿着一本线装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