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柳氏的眸子似结了冰又似着了火,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楚氏是难产而死,什么包衣不包衣的都往人身上栽!”
楚老夫人嗤笑的暼了暼嘴角,沉幽的眸子里蓄了寒星冷光:“胎位不正却故作不知,也不叫稳婆调整胎位,含了害人性命的心思却是事实!姚三夫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女儿是胎位不正难产而死,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您千尊万贵的嫡长女!”
“也容我在提醒你一句,我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我的女儿是刑部侍郎的胞妹,她不是寻常商户的女儿!她的死不是你们想撇清张张嘴就完事的!”
姚柳氏清傲的神色一怔,似被无形的拳狠狠冲撞在心口,踉跄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这才是慕繁漪逼着姚家举荐楚家大爷的目的。
大周的律法,大员的血亲若是被害,凶手必是要判处极刑的!
她让她们姚家,用自己的权势死死压住了自己的命脉!
好恶毒的心思!
以一目倨傲与轻蔑扫过繁漪和楚老夫人的脸:“也不过是空口白牙而已!”
慕文渝的眼底有无声的笑意轻轻起伏,目光撇过稳婆的面孔,便是一副温厚神色安抚着繁漪的悲伤。
秦婆子接了暗示,抬头道:“那日要来杀我的人我记得他的特征,眼窝处有一颗痣,手腕有一道斜上去的疤!”手中比划了一个距离,“他抬手要砍我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抓到那个人,一定可以审的出来的到底是谁要杀我这个没犯罪的婆子!”
翻过身便膝行至门便去寻了沈凤梧的身影,“大人您去抓人,那一定是姚家的人!镇抚司、镇抚司我知道的,刑罚顶是厉害,没有审不出来真相的案子,今日我便要状告姚家,她们要杀我这个无罪的婆子,大人、大人!民妇知道您是个大官儿,民妇遭人追杀,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沈凤梧没有进来,只是平静的道了一声:“本官已经将你的案子转交……”似乎有一瞬的微顿,紧接着三个字便传入堂屋,“大理寺。”
姚柳氏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镇定难以为继,白皙而渐起纹路的颈项间凸起一条蜿蜒青筋,一突一突的,好似吐着信子正待破皮而出。
楚大爷刚从大理寺转调,情面和关系依然在,如今又有洪家这样的亲家,真让那婆子的案子进了大理寺,姚家的手怕是插不进去了!
姚柳氏身后的妈妈上前搀扶起了秦婆子,满面的温和堆笑,下手捏紧秦婆子手腕的力道却足以叫人头皮发麻:“你可知道你要状告的是当朝的阁老府邸,若是诬告那是要吃板子滚过老虎钉的,那种刑法是不会死,却会叫人终身残疾。你若有委屈自可告诉了我家夫人,也好给你做主,若只是误会,岂不是给你自己寻了罪去吃么!”
秦婆子见识过刺客杀人的架势,可不敢信她的话,跳脚就喊了起来:“没有误会,当初就是慕夫人叫我别给那姨娘调整胎位的!若是没有这样的事,谁会接二连三的来追杀我!你们别想来威胁我!”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哄骗威胁叫我反口,待我出了这门,你们就还要来杀我灭口!”
“告,一定要告!”
慕文渝帕子轻压了眼角掩去那一抹得意。
她让那婆子亲眼看着别院里的护卫被杀,人都是惜命的,哪肯往凶手的手里撞去。
这婆子离家数载,她丈夫早就讨了年轻的新欢哪里还容得下她,她才不怕姚家去威胁呢!
更何况她告诉秦婆子,只有把事情闹大了,谁都知道了,姚家的人才真的不敢对她下手了,因为官府和百姓的眼睛都会盯着姚家,她若死,姚家便是脱不开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