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郎袖在宽大袖中的手握了握。
他知道慕繁漪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们提出后路如何走,却没想到此女心思竟这样狠辣,她就是想让他们夫妇亲自坐实了女儿对姜琰华纠缠不休啊!
可事到如今,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挽回这个局面。
妻子终究没办法忍心舍弃这个女儿啊!终究还得看在岳家的面子。
无路可退,只能跪下道:“发生这样的事虽不是我们愿意的,但未免拖累要议亲的姐儿们,孙子是这样想的,就把浓姐儿送回老家去生活。就当、就当她不在了。”
姚闻氏磕了头道:“孙媳求祖父个恩典,让意浓离开京城吧!”
众人一听便知道,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姚意浓的所作所为,也一直在给她找退路!
幺姐儿脸色一沉,想说什么,终还是被她母亲按住了。
纵有天材地宝流水的保养,老太爷的眉心还是有了松垮的痕迹,那些痕迹随着一抬眉越加的深刻而凌厉:“已经有主意了?”
姚四郎不敢直视祖父的眼神,硬着头皮道:“老家族里有送出去的孤女,没什么人知道,请祖父书信一封让族中耆老收养意浓。”
姚意浓忽然开始发抖,是被看穿后的心虚与难堪,是所有否认被打脸的羞耻。
云氏看了眼老太爷的姿态,心下立马不服气了起来,冷哼道:“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就想这么轻易地走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姚闻氏的语调难掩惊急:“那四婶是想怎么样?事情走到这一步也不是她愿意,你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么!”
云氏的眉心仿若夏末季节的流火炎炎:“现在是谁把水逼上绝路!你们把自己的名声作践没了,我可管不着,拖累了家里的姐儿们就行想走了?你们三房可真是会自说自话啊!”齿间有咯咯的磋磨声,“怎么着,我们庶房的没做错都要被打被杀,你们嫡房的做错了事儿躲起来就可以了?”
“老太爷,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云氏娘家侄女死在三房的手里是事实,云氏报复弄死了姚柳氏也是事实,老太爷只追究了云氏更是事实,如今她死盯着不放,堂中在坐的反倒是都拿她没办法了。
云氏一转头看向了角落里闷声不响的姚勤云,“勤云啊,叔祖母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哦,我忘了,你是姚家的嫡出郎君,身份尊贵,是躲都不用躲的。”
那废了手的姚勤云一震。
当初和云家女有了首尾,许了正室的名分却没胆子同长辈争取,眼瞧着云氏女被姚柳氏竖了井,转头就若无其事的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了儿女,半点责任都不曾被追究。
可他也觉得委屈,不过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睡了便睡了,人也不是他杀的,盯着他做什么!
他咬了咬牙道:“叔祖母若是要追究,便把得了老太爷的好处全都还回去!”
云氏指着姚勤云的都用力抖了抖,一叠声的“好”:“那是用我侄女的命、还有我的半条命换的!还回去?还是么!好啊,先把你的命给我留下!瞧瞧,连个废物都知道好处都是你们嫡房的,那凭什么坏事却要我们承受?庶出,也不是自个儿愿意选的!”
儿子被骂是废人,姚二奶奶急怒不已,偏自己儿子说坏了话,只能吃瘪:“孩子不懂事,四婶何必和他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