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急切的咬住主子,到让公堂内外的人都更加确定了此人被收买栽赃的。
阮明的目光从他手中的琥珀珠子上慢慢移开,忽忽扬起的声音沉而锐:“指使我的人就是元郡王!他手中捏着的那颗琥珀就是他威胁算计我的证据!”
“他让人给我下催情药,让我与旁人之妻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关系。我家主人规矩严明,绝对不会容忍这样污糟之事,一旦发现必然要将我发卖出去,甚至还会连累我老子娘和兄弟姐妹不被待见,而我那时已经有了喜欢至极的未婚妻,他们便以此要挟,让我把齐三藏在密室,等着被官府的人搜出来!”
再次反转!
百姓嘴里的瓜子咔咔咔,磕的更得劲了!
元郡王的眼底映着那张刷白的面孔,瞳孔猛然一缩。
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个人最有把握能拿捏住的人竟这样反口了!
“你这贱奴,竟敢胡说污蔑本王!”他的面孔在光影里阴晴难定:“你们两个本就是一伙的,杀人凶手尔,以为说几句好听话就能摘清自己,摘清你们主子的嫌疑了么!”
阮明并没有看他,他的面孔猛然凑近了齐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荣华富贵,没有了,你的性命也要走到底了、啊!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齐三瞪着双眼,攥着阮明衣裳的手开始如狂风落叶般颤抖:“你出卖我们!你竟敢……出卖我们!”
阮明用力甩开他的手,挣扎着跪坐起来,每动一下浑身的冷汗就不停的往外冒,可他的表情却十分的舒畅而快活。
嗤笑着斜了元郡王手中的琥珀一眼:“你们以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便能将我死死按在水里,只能成为一个叛徒,告诉你们,休想!我这条命,宁愿死的轰轰烈烈,也绝不做猥琐小人!”
闵静业这执绔竟是十分欣赏阮明这宁死不屈的倔脾气,鼓掌道:“说的好!”
闵宽:“……”
阮明继续道:“你们怕我会突然反悔,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监视着我!你们以为不让我同郡君的人、侯府的人见面,计划就不会被郡君知道了么?就能万无一失了?安知你们在我这里算计的每一步,不过都是郡君意料之内的!”
他忽然抬起手指向元郡王,冷笑道:“到底是谁杀人,扰乱京中太平,挑拨朝臣不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春末的熹微天光将蔚蓝的天空照耀的明媚至极,那样的逼仄亦在瞬间散去。
元郡王就站在长窗之前,可任凭窗外春华锦绣,人声鼎沸,他的面孔却一再在阴翳之中沉溺下去,连浑身金玉绫罗,金银珠灿,也成了冰冷的死色。
“你这贱奴竟敢出言不逊,不要以为我拿不得你如何!”
阮明昂首回视,无半点惧意:“那些被杀的人手里可都握着你们元郡王府的令牌,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一个嫌疑最大的人,仗着自己有个郡王的爵位就在这里肆意嚣张,真是可笑!收买威逼我的人,可就是你元郡王府的人!大人,是那人后颈有一块深褐色的胎记,只要审了他便可知道真相!”
不过片刻间,元郡王肆意的神色如遭寒霜凝冻:“你这贱奴竟敢胡乱攀咬!”
阮明冷笑连连:“是不是攀咬,自有大人去审问,你说了也不算!”
琰华微抿的唇线里有感激缓缓流露:“辛苦你了。”
阮明伏地一磕头:“蒙郡君和世子爷看得起,小的怎敢有一丝背叛之心。”
小伙计奇怪道:“可他被监视着,又是怎么让郡君知道外头的动静?”
一声清脆而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轻轻响起:“因为还有我啊!”
众人一转首,就看到以为清秀的小妇人盈着热泪看着公堂之上的背影。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