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好一群离去时已是漫天星子,银河千里。
厨房忙送了晚食过来。
自害喜好转之后,繁漪的胃口就变得好多了,时常会觉得很饿,方才专注着还好些,饭菜一上桌,闻见了香味立马觉得饿的不行。
净了手也不等琰华了,端了春苗盛好的汤边吹边喝,烫的脸都红了。
琰华匆匆擦了手,忙去拦住了她:“你呀,怎么跟个馋猫儿似的。饿的很了,更不能这样吃东西,待会子胃里可要难受的。”
今晚的汤水是“山海兜”,听着便晓得这一碗里是何等代价了。
清澈少油,鲜甜爽口,微烫,几口热汤下去繁漪觉得胃里的饥饿感立马缓解了不少,毛孔都舒展开了,舒服的眯了眯眼。
又怕丈夫唠叨起来,便是连声的应着。
春苗揭开了一旁的大肚圆盏,笑眯眯道:“今晚是皂米红豆血燕粥,炖得十分软烂,姑娘用些吧!”
太夫人拨来的厨房上的婆子做孕产妇胃口的经验比较丰富,为了照顾繁漪的“小月”就还一直留在行云馆内。
听说繁漪肚子里的孩子是安好的,立马来贴身丫头这里细细问了话,看看满了四个月的胃口是不是有所好转,回去就把食谱做了改动。
主食还是以柔软温暖的粥品为主。
因为大多孕妇会存在消化不好,食道反流的现象,若是饭菜都是扎实的,脾胃怕是要负荷不了。左右他们这样的人家,厨房上时时刻刻可以开火的,可少食多餐,不必担心用粥食会不顶饿。
今晚的主食是血燕皂米红豆粥,是上佳的滋补品,也不会燥,最适合孕妇进补了。
燕窝和皂米炖得软糯晶莹,红豆殷红饱满点缀其中,一看就十分吸引人。一旁还备了新鲜的牛乳和蔗糖,任孕妇凭喜好自由调配。
繁漪不喜甜食,有觉得太腻了,又总觉得牛乳腥气,便先凑去嗅了嗅,觉得还行,便让春苗加了一勺:“加一点点就好。”又问,“双喜呢?”
春苗把牛乳浇上,搁了个瓷勺在上头,送到繁漪的手边,回复的语调平静至极:“咬舌自尽了。”
“原还以为是那韩秀禾受人指使来接近咱们院子里的丫头,那丫头一向瞧着安分少言,还以为只是天真好骗才上了当去,倒不想还是连环计呢!”
琰华伸手,食指轻轻揩去棋子唇上的一点乳白,抬眸看向春苗,眉心微皱:“死了?”
春苗咧嘴一笑:“我知道,过年那次库房着火的事儿姑娘心里一直记挂着。”
“已经问过了。双星的嘴巴是审问干净了发卖出去的,可有库房钥匙的还有双喜和阮妈妈有。若她有问题,那么那箱子里的旧衣裳究竟是烧毁了,还是被她早一步偷偷拿走了,一定是要问一问的。无音都把她胳膊卸下来了,也咬死了不肯回答。”
微微一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觉得,她越是咬着不肯说话,越有可能就是她拿走的。”
繁漪含笑道:“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那她……”去舀红豆的动作一颤,接下来的话被丈夫的暧昧举动给惊的全给忘了,“你……”
琰华的动作很顺,收了手便把沾了牛乳的指腹送进了嘴里。
看到妻子那双乌墨天空下最美丽星子般的眸中的震惊,琰华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动作要收回来好像也晚了:“……牛乳、很香。”
繁漪手中的汤匙是定窑白瓷,轻薄润透如玉一般,一颤时便磕在了盏壁上,仃了一声,清越悦儿,却忽叫她想起了他曾在亲热时给自己用过的一物,伶仃起来便是这般声响。
索性扶着的盏有些烫,这才把她来回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