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来吊唁。
侯府的管家秉承客气而圆滑的姿态直接请回了:“非亲非故的,国公府既然要办喜事,就不要来沾晦气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态度不冷不热,打太极似的打回了吴征身上。
又有的人好细细揣测了。
可不管姜沁昀是不是“自尽”死了的,总能显出几分“刚烈”来,一时间风向又转了个弯,各家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吴征和傅紫月的身上。
傅紫月气急,也莫名察觉出了些什么来,最后只是静静的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这件事。
而吴征无所谓的吃了这不痛不痒的亏。
毕竟人死灯灭,再有谣言,在外人眼里也就成了抹黑逝者了。
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了傅家这样的岳家,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还有谁能与他争!
至于姜元靖,面上的痛苦是十分深刻的,而无人之时也不过一张冷漠面孔罢了。
因为姜沁昀是小辈,棺木一下了葬,院子里伺候的里里外外便在太夫人的做主下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府里连个戴白花的人都没有。
一家子照常过着日子,仿佛姜沁昀的死不过一场花谢花开,早就注定好了的,没什么可一提更没什么值得伤心的。
外头人看着短短三个月里侯府办了两场丧仪,便道这门庭当真是流年不利,怕是要垮了。
于是有不少声音冒出来:怎么死的、出事的都是大房的人呢?
即便楚家在市井之中有些实力,但流言是控制不住的,最有效的办法是以另一条流言去压倒它:侯府的五奶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被人算计才与五公子定了亲,结果刚定亲就病重,嫁进来两年没有就病死了。这人才死没几天呢,丈夫就要续弦了,还是嫡母娘家侄女呢!
啧啧……
茶肆酒楼里的小二、说书先生一开了腔,风向立马被带偏,含蓄是说的都挺含蓄的。
但谁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呢?
被指指点点的便也只能是姜元靖了。
甚至还有黑心钱庄开始下注:第一注,文家六姑娘能不能顺利进门!
文婧莲:“……”一群刁民,竟敢咒本姑娘!
文太夫人一死,闻国公府便也分了家。
文四爷,也就是文芙盈的父亲得知贺兰氏如此算计自己女儿,直接找上了闻国公,到底是嫡亲的兄弟,闻国公自是要留了余地的,一再向胞弟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闻国公知道老妻的打算,自然不会去训斥她,便道:“没想到芙盈那丫头有这能耐,如此都能看破你的计划。倘若当初没有邵氏那贱婢搅合,这会子晋家怕是已经掌控在她手里,咱们国公府在京中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了。”
贺兰氏就知道文芙盈不简单,只可惜计划没能成:“聪明也没用,就是个没野心的,一味看重情分,不能为咱们所用。”
闻国公澹澹摆了摆手:“没野心重情分也好。既然老四他们知道了,以后就不要去打那丫头的主意。如今还顾及着两房的脸面,若是逼急了,那丫头可就真难说会做出什么来了。侯府那边已经来不及了,我会给姜元靖找机会留京,至于成不成,且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去。”
贺兰氏自是不敢再去招惹文芙盈了:“是,妾身明白。”
时光如流水,潺潺流淌在花谢花开里。
自李照倒台、自郑弘辜被揍,袁家和郑家之流都十分安静,见着侯府的人客客气气的,亦是十分防备的。眼神里小心地窥探着他们是否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