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人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的,人家好歹有高门姻亲替金家说情,同在京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郡君怎么的也得给点面子不是。不过你们放心,金家没事,自然也会为你们活动活动的。折子上,我也会尽量把字眼写的含蓄些。”
越是抱有希望,到最后才更绝望不是么。
孙太太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下便疯了一般在狱中与丈夫扭打在了一处:“那贱人可把我们害惨了!谁要她报复了!她倒好,还能做她的金夫人,我们却要掉脑袋了!”
孙家之罪证据确凿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中,那些与李照利益相关的宗室也好,沾了李照跋扈之光的小门小户也罢,原本还明里暗里的相互合作这挤兑与繁漪相关的人家,这会子到底也都太平了下来。
灭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孙家自然是不难,但谁知道慕家之流手里是不是还拿捏了谁的把柄。
起码人家现在的姿态是“你不惹我,我懒得搭理你”,若是真如金孙氏一般把人惹毛了,恐怕就成“你敢惹我,我就让你再也没机会蹦跶”的下场了。
在一片皎洁朝阳的照耀下醒来。
繁漪伸手越过丈夫,撩开了一隙幔帐。
窗棂半隙着。
因为肚子大了起来之后总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只有清新的空气不断的流通着才能觉得舒服些,为着这个屋子里的冰雕一直没有撤下去,只是不摆得里床太近而已。
有风吹进来,掠过坚冰,空气就是凉凉的,呼吸在胸腔里也舒心,也不显干燥了。
月份到了八个月开始肚子越发大的快了,虽没有浮肿,但行动到底是吃力多了,早上练剑稍许动几下就开始大喘气。
要不是面色红润的很,家里那位估计要吓傻了。
刚有孕时么嗜睡,现在最难的反倒是夜里安置的时候。
从前就喜欢把自己蜷缩着躲在他的臂弯里,现在也不能了,揣着个大肚子怎么躺都是不舒服。
关键还饿!
孩子偏大些,为了小命着想,嘴就得管住了,可怀了孕的人胃口本就大些,要忍着不吃、还得拒绝丈夫和丫鬟的偷偷投喂,真的是不容易。
原想着喝水也能管饱,可孩子大了挤着内脏,于是那几天整夜整夜的没法睡,不停的起夜,直把两个人折腾的眼下乌青飞起,估摸着食铁兽都快要来认亲了。
于是,一旦夜幕起她连喝水都不敢了。
怕打扰他的睡眠,就只能直挺挺的躺着,肚子咕噜咕噜叫着,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可稍微多躺一会儿腰就吃不消了,扯到了旧伤,整个像要断掉一样。
晴风也不敢下手给她扎针。
痛的厉害了肚子便会一阵一阵的发紧,有沉沉下坠的感觉,又常听人说,孕妇受了惊、受了痛就会引起早产。
可早产的孩子大都多早多难的,繁漪就更紧张了。
于是每次疼的受不住了,就只能去叫姜柔。
次数一多,凤梧也郁闷了。
因为无音不是南苍,还能理智的稍微等等,关键渺雾几个他也打不过。
可无音心急起来有点不管不顾,进了院子就喊人,也不管人家小夫妻在不在“忙”。
渺雾:“……”姐妹,我这差事也不好当啊!
穷已:“……”要不是瞧你长了一张自己人的脸,非把你脖子捏碎了。
每每凤梧来瞧她的时候,繁漪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被抛弃的凄凉感,萎靡不振的样子。
繁漪懵懵了几回之后,终于自我反省了:“……”看来他们夫妇两平日晚上挺“忙”的。
这义兄,没把她吊起来打一顿还真是特别仗义了。
那是不是姜柔的肚子一直没动静,都是她害的?
“罪过、罪过……”
赶紧去弥勒佛面前给她两祈个祷:“佛爷垂怜,凤梧早日当爹,阿弥陀佛。”
琰华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失笑:“弥勒佛还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