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古郎讲述完毕,并没有为自己的成果而高兴,反而是很无奈地瞅着袁野。
袁野在屋里踱着方步,说:你讲得很清楚,我听明白了。现在的最大障碍就是资金。我之前就考虑到了,只是没想到得这么多。但是——阿木古郎,我的好兄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办法呢总会有的。我就不信,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孟静:你啊,说说就下道儿,什么词儿都用。
“自娱自乐寻开心呗。”
袁野说完,三人都笑了。
“可惜——这钱——”阿木古郎说了四个字,便不再言语了。
“这个——咱们必须投资,必须大刀阔斧地干一场!不就钱嘛?人这一辈子,简单而庸俗地理解,不就是挣钱、花钱、再挣钱的过程嘛?钱是人挣的,钱也是人张罗的,干就完了呗。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老天爷还饿不死瞎家雀儿呢!”
袁野说得铿锵有力,是在给自己鼓劲儿呢。
…………
袁振富在奋笔疾书,其其格坐地炕沿边儿发呆,手里的刺绣停下半天了。突然,她把东西一扔,来到袁振富面前一拍桌子,吓了他一跳。
“你——”
“天天写天天写,你倒是能写出点儿钱来啊?”
袁振富一脸无奈,说:这,功到自然成,贵在坚持嘛。
其其格:等你“自然成”,黄瓜菜都凉了。我一个家庭妇女,耗子尾巴长疖子——有多大的能(脓)水儿?只有哭天抹泪儿的份儿……
…………
月牙河有机水稻合作社的小会议室里,几位骨干正在开会,由袁野主持。
合作社集体有一部分钱,关键是留在年底分红的那一大块,是分给大家还是算作集资入股呢?大几人各执一词,言语间支持分红的占据了上风。
袁野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言。突然,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鸦雀无声,众人都眼睁睁地瞅着袁野。
“意思是听听我的意见呗?”
几人都笑了。
“关起门儿一家人儿,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说实话,我一开始是想要把分红的钱‘挪用’的——用词儿可能不恰当,相信意思大家都懂。要不然,不会召开这个会嘛。听了大家的议论,给我触动很大,给我上了一课。该分下去的红,那就得分,一分都不能少。大家跟着我们干了一年,到头儿来拿不到钱,会是什么心情?这个春节怎么过?秸秆加工厂还得干,缺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那一刻,袁野下定决心,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厂子建起来。可是,自己有锅吗?家里的锅都是爸妈的,他只有“背锅”的份儿啊。
…………
袁野知道,家里是有些积蓄,那都是爸妈这些年口挪肚攒、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儿获得的。而且,姐姐袁月亮结婚已经花掉了一部分,剩下的是给他结婚准备的,绝不能动。
“决心可以下,牛皮可以吹,可是,这资金到底怎么解决?砸锅卖铁都凑不上来啊。”袁野心中暗暗叫苦。
孟静拿出一张卡,递给袁野,他没有接。
“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多了没有,至少够你买一台机器的。”
“我不能拿。”
孟静:是我自己攒的,平时爸妈给的钱我都没怎么花。积少成多,关键时候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