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就如江河倒灌一般,他们这群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就连喜欢淋雨的冰棱天也默默地撑起了护罩。
雨滴打在马车上啪啪作响,林银雪抱着头,生怕马车顶被雨水击破。天空漆黑的一片,仿佛入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午时还是烈日当头,才刚到下午,天空就聚集起这些密密的云层出来。
“休整吧。”顺子不得已下令道,可是这种天气,他又能如何呢?
大雨哗啦啦的下了半个时辰,却仍未有停下来的迹象,地上平坦的道路已经变得松软,只要离开护罩范围之外,一脚下去起码能陷入半只鞋。
我半蹲着看着远方,这大雨一直下着,让我心烦意乱,王玲儿和林银雪却乐此不疲的在给雨下的时间计时,这的确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了。
南方多雨,而且湿热,最适于植物生长,放眼望去,除了前方的路,全是一片苍绿,这和北方的雪相似,但又截然不同,北方冰冷刺骨,看久了还会感到刺眼,这里看久了却只会感到舒服。
据玦说,这里种着的大部分植物都是人为的,由于得天独厚的条件,这里的人们并不需要进行打猎这样危险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管理好这些植物,到了一定季节,再收获这些植物的果实。
这对于我们无所谓,不过对于那些佣兵们来说,自然是让他们好生羡慕,一生不必为了生活奔波,只需守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可吃饱穿暖,简直是梦里才能有的生活。
顺子哥坐在马车上愁眉苦脸,后悔没有听来时店家的忠告,现在果然被大雨困在了这里,前路不知多久才能有店家,他们今日又要进行风餐露宿的生活了。
又过了一阵,雨开始渐小,但却未停,已经急不可耐的顺子哥就下令前进的,佣兵们不紧不慢的换上北方穿的高筒靴子,然后都坚定的趟着泥水慢慢的行走。
顺子哥下了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每当队伍遇到危险,或者异常天气时,顺子都会这样做,这也是佣兵们都信服他的原因之一。
“这南方的大雨比北方的大雪还难受啊。”我也换上了皮靴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走在这样的地上,不仅湿滑,而且还热,毕竟是毛皮做的,太保暖了。
走了没多久,顺子就觉得非常不舒服,其他人亦是如此,顺子也没办法啊,干脆就采用北方的方法,直接把路面给冻上。果不其然,这样好多了,地面变得平坦,而且也不会感觉到热了。
大雨过后,路上开始慢慢的出现行人,他们扛着农具,带着斗笠,穿着木屐,慢悠悠的走着,甚至还有的人连鞋都不穿,直接就光着脚走在路上,他们看见顺子的作为都是远远的瞟一眼,然后低着头绕开这里。
顺子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绕开的原因,仍然采用冰封路面的方法赶路,不过顺子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的用恶毒的眼神看他。他们不紧不慢的走着,顺子已经下令让全员开始戒备起来。
走了不多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壮汉,扛着一把大刀,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来势汹汹的走过来。顺子想让道,可以他就直接走到顺子面前,把大刀往地上一插,恶声道:“哪来的蛮子?敢在这里撒野?”
他这话一出,后面人也相继围上来,还有许多扛着农具的平民也一下子窜出来,仿佛这一瞬间顺子他们就被包围了,佣兵团里的人连忙摆出防御阵型,时刻防备着这些人突然攻击。
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在顺子看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顺子并没有下令攻击这些看起来挑事的人,而是询问起原因来。
顺子看这个壮汉满脸胡子,一看年龄就比自己大,于是就谦逊的问道:“这位大哥,何出此言啊?我哪里在这里撒野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壮汉瞪大眼睛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营造起压迫感。
可是顺子完全不虚,不卑不亢的回道:“我们自北方的雪狼城来,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初来南方还不甚习惯,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
壮汉眼珠一转,低头看了一眼顺子的靴子,然后抬头问道:“兄弟,你这靴子是什么皮的?”
“熊皮。”顺子回道,然后抬起一只脚,扒开靴筒让他看看里面的毛。
“不嫌热吗?”
顺子实诚的点点头:“嗯,是挺热的,不过走在这上面也不是很热。”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错哪了。”壮汉指了指脚下:“看见我穿的是什么了吗?”
顺子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不也是靴子吗?”
“这是油靴,防水的,穿上不热,你这种天气穿毛皮靴,不捂死才怪。”说着,他对周围围的越来越多的百姓说道:“乡亲们,这是个北方人,不懂规矩,大家就放他这一次吧,地里的庄稼冻这么大会儿还冻不坏,我们马上给你们解冻,都散了吧散了吧,看看自家地里的庄稼去吧。”
等百姓们都散完之后,顺子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这是不是我们赶路时冰冻地面的事做错了?”
“那还用说?”壮汉冷哼一声道:“快让开,我们要马上解冻,庄稼要被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