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你不要忘了我。你千万,不可以忘了我......”
“瑶儿,瑶儿...瑶儿!”
他一声声低唤着,到最后已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冰冷的大掌紧紧将她扣在怀里,可那女子却没了一丝反应。身子渐渐冷却,那满头青丝竟慢慢花白,直至如雪般透彻。
抱着那怀中女子向庭院外一步步走去,风吹起那雪白的发丝,和男子的青丝交映,美的不像话。他一步步走得缓慢,直到那扇墨色的门前。
伸出一掌推开那紧闭的房门,屋内竟传来一阵寒气。他一步步向前,将女子轻柔的放在那房中的白玉床上,低下头,冰冷的薄唇贴在女子在白发下更显嫣红的唇瓣之上。
黑眸扫过那墨色的重剑,双拳倏的握紧。
心,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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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我中午要吃糖醋鱼,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湖畔树荫下,圆脸小道童有模有样的比划着一根木剑,时不时的朝凉亭中的方向望去,嚷嚷着叫她。
“师姐师姐,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剑招该怎么出,我想不出,总是被师傅骂。”
“师姐,你在做什么嘛,怎么不理小豆子了......”
“师姐......”
瑾苏心不在焉的回应他几句,目光却久久停在碧波的湖面上,也未听到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直到男子温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在想什么?”
长指轻轻拂去少女肩上的柳絮,他柔声问。
“大师哥?”
瑾苏堪堪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该好好在屋内休息的。”
“整天被你们当成菩萨供着养着,再重的伤也早就好了,”楚云天活动活动筋骨,有些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倒是你,如何心不在焉的,连小豆子叫了那么多声都没有听见?”
“我......”
瑾苏顿了顿,却未开口。
云天轻叹了一口气,低缓开口,“苏苏,回去吧。”他说,“既放不下,又何必执着呢?”
“可今日,便是他的大婚之喜。”
她垂下头,声音有一丝落寞,“我却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婚宴上,我更不知,此次一去,还能改变得了什么。”
“纵然一切无法改变,即便会换来死心的结果,也未尝不是一种新生。”
男子看着她,静静道,“我知晓你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只是还缺一个人能给你肯定的答案,不是吗?”他开口,一字一句道,“去吧,若是再晚一刻,便就当真赶不上了。”
“可,师姐,师姐!”
阻拦无效,小圆球可是急了,本以为大师哥能开导师姐理理自己,可懵懵懂懂的听着两人说的话,这事情竟好像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还有师姐,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小豆子乖,师姐过几日就回来看你,带给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好不好?”
“真的吗?”
一听桂花糕这三个字,小豆子顿时有些松了口,可一想到中午的糖醋鱼又没了,只能把无辜的大师哥瞪了又瞪,才肯作罢。
直到少女的身影渐渐走远,云天回过头,才看到身后树荫下的老者。他的眉心紧紧蹙着,眸中更有一分极少见的忧虑。
“师傅?”
他走近了几步,疑问道,“您怎么了?”
“瑾儿她,可是又回到萧府去了?”
“是,”云天点头,“这有何不妥吗?”
“唉,”尘兮道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开口,“为师有一件事,一直瞒于瑾儿,却不知晓此番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萧望的师傅紫玉道人,生前与我曾是旧交,十年前他因病逝世后我曾去落霞山祭拜过,也寻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玉兄,是中毒而亡。”他闭了闭眼,哑声道,“玉兄的名剑和武学典籍都不曾丢失,那么很显然,这绝不会是外人所为。”
“师傅的意思是,萧望,才是杀害紫玉道人的凶手?”楚云天愣住,不可置信的开口,“可他,又为何要害自己的恩师?”
“对,没有原因,为师便是想不出原因,才一直没有重提此事。何况我十几年前曾见过那孩子,为人虽是冷漠了些,可也足以被称之为少年英才,用心雕琢他日必成大器。”
尘兮道长继续道,“可半年前,你师弟成风为长生殿所害,所中之毒与当初玉兄无异,如此,为师心中忧虑再起。这也便是我最近为何常常修书于瑾儿,要她回云水涧的原因。”
“可若此事当真,师父方才为何不出面阻止?”楚云天似是有些急了,“若萧望当真有问题,那苏苏岂不是......?”
“一切命数早定。”
尘兮道长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曾试图改变,可这结果却没有丝毫不同。瑾儿情根早种,这情结,只能自己来解。”
“可,若是她无法解开,又当如何?”
“若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旁人又能左右得了什么呢?”
老者看着他,静静道,“云天,瑾儿已经长大了,她有权利自己选择命途。这一路是福是祸,就权看她的造化了。若要强求,必将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