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荣?此话怎讲?”
盖聂一个翻身而起,显然是对此产生了兴趣,看得苏易惊叹不已,连连奇怪向来波澜不惊淡然无趣的盖聂怎么也会有这么跳脱的时候。
“师哥,以我们这几天的情况看来,你觉得项荣其人如何?”
“项荣其人……”盖聂盘膝坐好,单手托腮,略略思索了一番,然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苏易,“此人……必能有所作为。”
“哦?”苏易饶有兴味地瞥了一眼盖聂,紧接着端了一盏茶,放在唇边,轻轻吹着气,却半口不曾抿下去,好似那茶汤怎么也冷不了。
“项荣这个名字,世人甚少听到,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本人不够出色,师哥可知,这是为何?”
“这……”盖聂蹙眉,盯着苏易唇边几乎没了热气的茶汤,半晌,他猛一抬头,对上苏易似笑非笑的眸子,“难道说……这项荣才是楚地人人推崇的项将军?”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易唇角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把那盏已经冷掉了的茶送入口中,“师哥还是那么聪明,看来这些日子并不曾荒废。”
“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项燕将军对吗?”
“可……可你之前还对着这项荣夸赞其父项燕的名号,岂不是……”刚刚有些明白的盖聂,现在又有些不明所以了。
或者说,有苏易在身边,盖聂就总是不自觉地把问题抛给苏易。
“师哥,秦国有虎狼之心,别人到底如何也未可知。”苏易也尤其喜欢这种被人仰仗的感觉,即使他知道盖聂的这份仰仗颇有水分,却也乐在其中。
“你的意思是说,这楚国,也有争霸天下的心思?”盖聂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虽说楚国地域广阔,兵力雄壮,但跟秦国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到底是什么给了楚国底气,让楚国胆敢在嬴政眼皮底下伸手抢肉吃。
“确切地说,其实是项荣有这心思。”苏易嗤笑一声,也不知这嗤笑当中有几分是在讽刺项荣的自不量力,又有几分是在哀叹英雄生不逢时。
“原是如此。”盖聂长腿一伸,歪靠在马车中的小榻一边,竟是闭上了双眼。看那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见盖聂这般,苏易也不甚在意,只是自己喝着没了热气的茶,打开了话匣子,丝毫不担心马车外是不是有人听到。
“若说这项阮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儿,三分才能七分运气得来如今的一切,那这项荣,便是实打实的才干,才有了今天的名望地位。但世人只知楚地项氏一族得势,其掌舵人项将军乃是楚人福音,却不知此将军非彼将军。”
“外人皆道当今楚国国君无能,项氏一族乃是奉命于危难之间,带领楚国在秦国爪牙下站稳脚跟,却能够一心为楚,不曾惦念那滔天的权势富贵半分。我们一路行来,偶有听闻路人言谈,也是对项氏一族赞不绝口,尤其对那位项将军,更是感恩戴德,赞许无数。”
“师哥可知,这些东西,其实是当权者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