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门一开,宁致远走了进来,看了看受刑的陈三民,转脸问齐越:“这么快就动刑了?”
“不服不忿的,一口一个老子。”
齐越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
宁致远笑着点点头:“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刚开始都挺有种,一顿鞭子下去,马上老实。”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陈三民大叫着给自己鼓劲。
宁致远示意行刑手停止,伸手从炭火盆里拿出烙铁,烙铁烧的通红透亮,冒着丝丝黑烟。
他来到陈三民近前,奚落着说:“听听你自己说的这些话,匪气十足,哪还像一个军人。”
陈三民瞪着他:“老子乐意!”
宁致远手中的烙铁,慢慢贴近陈三民的脸,扑面而来的炙热,让陈三民忍不住往后直躲。
宁致远淡淡的说:“它要是烙在你的脸上,疤瘌肯定没有碗大,你也肯定不怕,对吧?”
陈三民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宁致远看了他一会:“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兵,能坚持到现在,对得起你的党国了,我给你两個选择,一、用这个在你脸上盖个章,二、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选哪个?”
“……选、选二。”
陈三民高昂的头颅耷拉下来。
没受刑之前,总觉得自己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受了刑才知道,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当硬汉,理想和现实之间,原来有那么大的距离。
齐越在心里叹息着,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
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在酷刑之下,从容面对的几乎一个都没有。陈三民被放了下来,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会,宁致远这才问:“猛虎寨一共有多少人?”
陈三民说:“九十多个。”
“大当家的李文彪是什么身份?”
“忠义救国军中尉连长。”
“他的上级是谁?”
“我不知道。我的军衔只是个下士,他不可能告诉我。”
“他们怎么联络呢?”
“有联络员。”
“联络员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
“我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真的。联络员每次来,脸上都蒙的严严实实,跟李文彪说完话就走。”
陈三民垂头丧气的说。
宁致远又问:“这次讨伐作战,李文彪没收到情报吗?”
“收到了。”
“那怎么还被围住了呢?”
“都怪那个会计,要不是因为他,当天晚上我们就走了。”陈三民心情十分懊恼。
屈服于酷刑,他也并非心甘情愿,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的这些对猛虎寨没有太大影响。
“会计?什么会计?”
宁致远问。
陈三民把经过讲述一遍。
听了陈三民的讲述,齐越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