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红霞如云。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两人已是满载而归,重回了那一片金灿灿的麦朵地。
从城里买了阿雅最爱吃的甜品和灵偶玩具,给父亲带了一瓶火国南境的烧酒,为母亲挑选了一件黑岩国打造的珍珠项链,艾萨克怀揣着满足踏上了乡镇的热土。
晚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道路两旁的红叶树上开满了猩红的花叶,贝里奇购置了很多稀缺商货,正在和艾萨克分享着以往遇到的那些奇人异事。
“所以我就说嘛,那些从北方来的‘火国’人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居然拿着本国的‘二等公民’身份证明,理直气壮的让我给他们免单,真是岂有此理。”
“那后来呢,你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找护卫队调解喽。”
贝里奇无奈的摊了摊手,艾萨克这才注意到这小子不知何时嘴里又叼起了狗尾草。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两个自诩高贵的白痴甚至还想唆使护卫治我的罪。”
“虽说最后我并没有受到任何实际损失,不过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在他们的酒杯里做了一个小小的化学实验……”
他饶有趣味的抬了抬眉毛,紧接着摊开双手笑道:
“用的是半瓶小型野兽的剂量哦,估计那两个倒霉鬼怎么也得在小镇的厕所里‘酣战’几十次吧,充分享受一泻千里的滋味。”
艾萨克耸了耸肩,贝里奇这家伙还和原来一样,充满了孩童般的恶趣味。
三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因为没有父母而遭到同龄人的嘲笑。
当初在贝里奇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只有艾萨克总是不计身份的待在他身边。
艾萨克经常在狩猎后造访贝里奇的小商店,替他驱赶那些行为恶劣的同龄人。
有时候,艾萨克也会带着贝里奇到小镇附近散步,帮助他熟悉这里的环境。
其实,倒不是因为艾萨克多么懂事体贴,事实上这不过是父亲埃克斯给他安排的一项额外任务——利用闲暇时间给与可怜的贝里奇一点特殊的关照。
“贝里奇,我能问你个事吗?”艾萨克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对狗尾巴草情有独钟吗?这玩意嚼起来毫无味道,甚至还微微有些发苦,更重要的是,它一点也不卫生。”
贝里奇笑了,露出白净的牙齿。
那是艾萨克第一次看见贝里奇露出那样的笑容,他的表情宁静而悠远,仿佛是唤起了某个阳光明媚午后温馨的回忆。
“抱歉,这是个秘密。”
许久,他才平静的抬头看向天空,声音中透着轻微与坚定。
多年以后,当两人的身份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相遇时,艾萨克又一次问到了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他才从奄奄一息的贝里奇口中知晓了全部答案。
“艾萨克,你看,那是什么……”
贝里奇语气突然变了,指着两人头顶的红叶林惊恐喊道。
与此同时,一滴冰冷的液体滴落在艾萨克脸上。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就看到手掌上一片猩红粘稠,空气里还有咸咸的铁锈的气味,一种莫名的心悸感涌了上来。
那是人的血,而且是从上方滴下来的!
艾萨克慢慢抬起头……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犹如噩梦一般的场景。
两具尸体被高高悬挂在红叶树的枝丫上。
他们僵硬的躯体在风中如同被操控的木偶般起伏摇摆,他们的面孔扭曲而狰狞,鲜血染透了轻甲,渗过了鞋跟滴落下来。
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艾萨克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
“是小镇的护卫,看来出事了,我们要赶紧回去。”
短暂的失魂过后,艾萨克马上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他知道父亲的话已经应验,那个来路不明的武士国魂师很可能惹来了大麻烦。
贝里奇点点头,还算镇定地道:“暗道我之前走过一次,让我来带路吧。”
“嗯,拜托了。”艾萨克急切地说。
一路上,艾萨克健步如飞,心中不停祈祷着伟大生命守护神的保佑。
对艾萨克来说,父亲埃克斯,母亲梅丽娜以及妹妹阿雅就是他的一切,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发生意外。
地下暗道修建的相当复杂。
按照最初的设计建议,这条暗道最终会分成若干分支,直接连通到小镇每一户人家的地下室里,方便所有人在最紧急的时刻撤离。
然而,由于不少人反对,暗道最终只连接了寥寥几户人家的小院。